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
他听到沉来寻说:“那我想吃日料。”
想来是电话那头的人要带她出去吃饭。
“我那天开运动会,一整天都没有比赛项目。”她又补了一句,暗示的意味明显。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来寻失望地“哦”了一声,“那你就还是晚上……”
话没说完,她又顿住。
语气转喜:“你有会要开,我去干什么?”
又是一阵停顿。
她嗔怪地说了一句:“宋知遇!”
就这么三个字,让乔尚青僵在原地。
之后的每一句话,他都如遭雷击。
“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也很想你。”
他和来寻重逢时,曾问过来寻,这个突如其来的父亲对她怎么样。
来寻只说挺好的。
现在看来,确实是挺好,甚至是有些过于好了。
好到……不像父女。
他忍不住地回想起更多的画面——
去年,来寻生日哭着回来,只是因为误会了宋知遇要和夏瑾结婚。 上个月假,他给她戴项链时,她高领长袖下的那抹红痕。
以及,宋知遇来接她,给她开门时,两人举手投足之间越父女的亲昵。
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多想。
乔尚青知道他这个想法也实在是荒谬,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是自己多心了。
他就这么忧心忡忡地比完了赛,被国青队的教练看上了也没多高兴,回来找沉来寻,她已经过完了生日,似乎有些疲惫,但心情是好的。
“很开心。”她说。
“开心就好。”这句话既是对沉来寻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所希望的,不也就是她能开心吗。
其他的,也都……不重要。
再说,事情万一,万一并非是他想象的那样呢?
第七天,沉来寻回了学校。
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元旦将至,期末考试也将至。
紧张学习之余,赵子萱和方绪还惦记着江滨公园的烟花表演。
又问了沉来寻两次,两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家里有事。
既然来寻不去,乔尚青也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去了。
可是真的到了跨年夜那天,他在家里无聊到和丢丢(乔尚青家养的边牧)抢飞盘玩儿。
“你不是说今晚有烟火秀吗?去找小寻一起玩儿呀。”
于是他被爸妈嫌弃地赶出了家门。
到达公园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周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人山人海,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气氛。
乔尚青的手机响起来,是方绪打来的。
他出门前和方绪说了声,他连忙让他来,说和赵子萱吵了一路,已经快顶不住了。
“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和赵子萱在a#¥%……amp;*”
“?”
周围的人太多太吵了,乔尚青根本听不清。
他抬眼看了一圈,决定上到不远处的楼梯上去,那里人少,也更方便找人。
等终于挤出了人群,他站在楼梯上,目光四处搜寻。
“刚刚没听清,你们在——”乔尚青的话一下子全哽在了喉咙里。
目光定格在远处。 他看到了宋知遇。
今天没有戴眼镜,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米色的高领毛衣,嘴角噙着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