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那吃茶吧。”那两个女子也不是黏糊人的主,见苏妹不吃酒也不硬逼,反倒真是给她倒了碗茶来,只是这茶苏妹也是不敢动的,她僵直着身子坐在那处,面色有些难看。
“夫人可要听小曲,我们姐妹俩给您唱一段可好?”苏妹面色难看,那两个女子满以为是因为周旻晟的缘故,便开口安慰道:“夫人,这男人呐,您管是管不住的,只有等他自个儿想通了才行。”
说罢话,那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的起身拿过内厢里头的琵琶和长琴,便径直弹唱开了,那莺莺软软的娇调子直酥到了人的心里头去。
苏妹坐在里头听着外头推杯换盏的声音,暗暗紧了紧自己的宽袖。
这厮今日带她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弹着琴曲唱着小调的两个女子因为吃了酒,只唱了片刻便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前头,苏妹坐在原处踌躇片刻,终于缓慢挪了挪自己涨麻的腿从软垫上头站起了身。
轻手轻脚的走到内厢与外厢隔开的屏风处,苏妹将眼睛凑到屏风的镂空处往前看去,就见那一堆子人聚在一处还在推杯换盏的闹得厉害,有些女子甚至都已然脱光了衣物趴在那处不省人事。
咬着唇瓣,苏妹微侧了侧身,终于在角落处看到了那与一女子纠缠在一处的周旻晟。
衣衫半晌的周旻晟似乎是喝了酒,整个人斜斜的瘫在那处半眯着一双眼,那女子趴在他的身上扭动着身子,但周旻晟似乎一副醉瘫了的模样软在那处毫无动静。
“哈哈,来,喝!”端着手里的酒壶,苏宜坤摇摇晃晃的从软垫上头起身,刚刚踏出一步,身子一软就跌在了地上,一旁的周奕鸣赶紧上前将人扶起道:“苏公子,您喝多了。”
“没,没喝多,滚开!”一把推开那周奕鸣,苏宜坤端着手里的酒壶,走到周旻晟的面前道:“我说沈兄啊,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周旻晟躺在那处没动静,仿若醉死过去了一般。
“你夫人虽然相貌普通,但是那身子骨却真真是好的紧,皮肤白的跟雪似得,那腰呀,比她还细……”伸手掐了一把身侧的女子,苏宜坤大笑道:“不过说起这尤物啊,这南宫里头就有一个。”
“不,这全天下,就这么一个!”突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苏宜坤顿住了话道:“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尤物啊,这身段长相,啧啧,就算你们这里的人都加起来,也比不过,比不过的……”
“苏公子,哪里来的尤物,我们怎么都比不过呢?”
“是啊,是啊,您可莫要诓我们……”
一群女子莺莺燕燕的将苏宜坤团团困住,周旻晟突然伸手一把推开那挤在她身上的女子,然后慢条斯理的拢着宽袖进到了内厢。
苏妹正趴在屏风上看着,突然看到那走进内厢里头的周旻晟,睁着一双眼还没反应过来。
“嘘。”伸手一把捂住苏妹的嘴,周旻晟拉着她走到内厢一侧的窗户处往下看了一眼,然后推开一侧的小门走了出去,重回自己的雅间。
“怎么,怎么走了?”被周旻晟牵着回了雅间,苏妹看着他的一系列怪异动作,神色疑惑。
“夫人莫急,吃口菜再看。”周旻晟将苏妹按在小案前,替她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碗茶。
苏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小碟之中的菜色,然后又抬眼往苏宜坤的方向看去。
就见那苏宜坤踉踉跄跄的走出包厢,也不知要去哪里,身后跟着一堆急欲拉住他的官员。
那些官员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被苏宜坤带着来这处吃酒就已然很是不自在了,偏偏这苏宜坤还不自觉,偏要借着酒气疯闹。
“哈哈哈……那废太子啊,真是暴殄天物,那么好的一个美人放在他的身边真是糟蹋了,若是给我,我定日日给她宠着,宠到骨子里头,就是要这江山,我,我也给她打下来!”
苏宜坤的一番话说的大逆不道,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官员皆被吓得面色神惧,一些胆子小的已然开溜,胆子大些的却也被吓得两股战战。
“这苏宜坤……骂的是王爷你?”
现在周陵城一共有两个废太子,一个是周旻晟,还有一个就是已逝的周浚,这苏宜坤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骂了谁。
“骂谁都无妨,听者有心便好。”放下手里的竹筷,周旻晟轻笑一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再好不过。”
“这渔翁是王爷您?那鹬蚌又是谁?”猜不出周旻晟打的哑谜,苏妹神色困惑。
“这景帝的皇后是郑家人,那景帝为了一个丽贵妃,将郑皇后关押至冷宫,甚至还想着要她的命,郑家外戚阴狠,帮着景帝抢夺到了皇位,却不想那景帝过河拆桥,对郑家不仅毫无感激反而赶尽杀绝。”
“这一番事叠起来,郑家众人自然是容忍不下的,现今苏淼荣宠有加,她的亲哥哥又在周陵城最大的酒楼辱骂先太子,我的好夫人,你说这事若是传出去,得多好看。”
“所以现今郑家其实就是差了一个由头与景帝彻底撕破脸?而今日苏宜坤之事,就是这个由头?”
听明白了周旻晟的话,苏妹的眸色瞬时便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