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翁锦还不知苏妹真正是城阳郡王的女儿,她只知道自家娘亲与舅舅不是一家人,是可以成婚的。
而她虽然不大高兴娘亲嫁给舅舅,但是却知道娘亲与渭南郡王过得并不开心,因此十分懂事的跟着苏妹一道唤了城阳郡王为父亲。
“娘娘,城阳郡王和城阳郡王妃来了。”落葵引着城阳郡王和城阳郡王妃候在竹帘后道。
“快请进来。”轻拍了拍苏翁锦搭在藤椅上的脚,苏妹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冠。
牵着瑶娘的手,城阳郡王缓步踏入水榭。
“给娘娘请安。”
“父亲不必多礼,娘亲也快坐吧。”将瑶娘与城阳郡王一道安排在实木圆凳上,苏妹将早就备好的香薷饮分别递给二人道:“父亲与娘亲吃盏香薷饮,解解暑气。”
“多谢娘娘。”城阳郡王伸手接过手里的香薷饮轻抿一口,然后从宽袖之中掏出一张药方子递给苏妹道:“这是瑶娘调理身子的药方子,一日一帖药,不可断。”
“……父亲的意思是……”听到城阳郡王的话,苏妹神色一怔。
“军营之中有事,我要去料理,这几日瑶娘就劳烦娘娘照料,我已与太子爷说过了,瑶娘平日的用具也都让人一道带了过来。”将手里的药方子摊开在实木圆桌上,城阳郡王面色冷淡道。
“……好。”伸手将实木圆桌上的药方子递给落葵,苏妹细细嘱咐道:“这药方子就劳烦你煎煮了,务必要自己看好,不可假他人之手。”
“是。”落葵小心翼翼的收好那药方子道。
“父亲,锦儿现下也住在我这处,不过是在清凉殿旁边的西池院,娘亲是想另挑个地方住呢,还是……”
“我,我与锦儿住在一处就可。”拘谨的坐在城阳郡王身旁的瑶娘呐呐出声道。
抬手替瑶娘擦去她额角的汗珠,城阳郡王又帮她解开衣襟处包的严严实实的暗扣道:“晚间不要贪凉,与锦儿分床睡。”
“嗯。”垂着脑袋,瑶娘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你,自己要照顾自己,知道吗?”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瑶娘,城阳郡王双眸深沉。
“我,我知道的。”绞着一双手,瑶娘有些紧张道:“你,你要回来接我的,我等你啊。”
“嗯。”抬手抚了抚瑶娘的脑袋,城阳郡王从实木圆凳上起身,然后抬眸看向苏妹道:“姝儿,交给你了。”
“是,父亲放心。”
拢着宽袖,城阳郡王伸手掀开面前的竹帘出了水榭。
苏妹站在原处,回想起刚才城阳郡王那凝重的面色,只感觉心中有些奇怪的慌乱。
这一个两个的都把人放在了她这处,莫不是……要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苏妹立时就瞪大了一双眼,心里头更加烦乱了几分。
“娘娘,太子爷回来了,在里头等您。”圆桂站在竹帘后,轻声开口道。
听到圆桂的话,苏妹转身叮嘱瑶娘与锦儿莫要贪玩水,然后又让落葵看着这两人,这才与圆桂一道进了殿内。
穿着青白宽绸常服的周旻晟捻着手里的黑曜石站在殿中,身姿颀长,面容清俊。
“太子爷。”苏妹上前,将宽袖之中的巾帕抽出递给他道:“你怎么一头的汗?”
垂眸看了一眼苏妹手里的巾帕,周旻晟也不接,只朝着她低下了脑袋。
苏妹叹息,抬手细细的替他擦去额角的热汗。
“近日父皇身子不好,你呆在东宫莫要随意出去,吃食用具都要小心些。”抬手握住苏妹的手细细捏了捏,周旻晟声音低哑道:“右春坊里头的人不能让他进殿,知道了吗?”
“我知道。”冲着周旻晟点了点头,苏妹踌躇片刻,然后才开口道:“袁大人和父亲,把锦儿和娘亲都托在了我这处。”
苏妹隐约觉得,这周宫大致是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