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
“我不知道啊,你回来一起拆吧!我怕是炸弹。”
梁倾在地铁上笑。下班时段的地铁,人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挤,她将手机扔进包里,手肘碰到了后面的人,换来轻轻的‘啧’一声。
从前她听老狼的虎口脱险,里边唱‘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一句歌词她记了许多年。后来搬来北城,在无数拥挤昏沉的通勤途中,地铁自眼前飞驰而过,那种瞬间与永恒的对峙感来临,她总是想起周岭泉。
进了门,何楚悦坐在地毯上,一脸严肃地研究那个大包裹。
见梁倾回来,她说:“我觉得我知道是啥了。我从缝缝里看到了。”
“不是炸弹?”
“不是。是爱马仕。”
“?”
她二人将包裹拆了,里头三个盒子,一张卡片。还是周岭泉的风格——N。Z。
“周岭泉什么时候开始走这种暴发户路线了?”何楚悦调侃,
梁倾摇摇头。
原以为他不过一时心血来潮。结果这情况持续了四五日,老校区的出租屋,打开门便是五花八门的奢侈品包装盒,靠墙堆着,荒谬极了。
“你不问他?”
何楚悦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梁倾。她男友这周末的飞机飞美国,他们约了去最开始遇见的西北小站故地重游。
‘既然抓不住未来,当下总要善始善终。’她虽故作轻松地这样说,梁倾却知道,她对未来没有信心,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再说吧。”
梁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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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是个周六,梁倾白天去了俞医生处,与姚南佳和小馒头来了个姐妹们的午餐,之后顺道去了趟三源里菜场。
周末人多,热热闹闹,红红绿绿,有一种根茎类蔬果的清苦香气。
她喜欢逛市场,工作再忙碌,也会挤时间来,多数时候只买很少的东西,但走一圈,心便很静。
她最常去的一个摊子,摊主也是江城人,微胖干练的中年妇人。她们这儿常年卖一种江城人爱食用的青椒。
梁倾来的次数多,又是老乡,她也认得她了,说:“小姑娘,上两周都没见到你,国庆出去玩了吧?”
“出去旅游了。”梁倾笑说。
“上次陪你一起来的帅哥呢。”
梁倾笑笑,说:“他不在北城工作。”
“喔唷,那你们岂不是‘异地恋’。”
阿姨自认用了个新潮词汇,对自己十分满意,说:“今天还是老样子吧?两斤青辣椒?”
“还来个白萝卜吧。”
“好啊,秋萝卜,好吃得很。”
六点多天擦黑,梁倾提着环保袋缓缓步行至楼下,抬眼看到单元楼下有人在等她。
微凉的秋夜,周岭泉穿黑色的风衣,灯下颀长的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