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人了?”我下意识地问。
“死……死人。
”老罗用力摇着头,磕磕绊绊地说道。
我怔了一下,抬脚向超市走去,老罗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你干啥去?”
“去看看。”我严肃地道。
“别,别去。太吓人了。”老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拍了拍老罗的手,“你赶紧报警。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对,报警,报警。”老罗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手机,颤抖着解锁,拨打报警电话。
我径直走到了超市门边,却没有走进去。超市里鲜血满地,让人无从下脚。目之所及的范围内,躺着三名被害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小女孩儿。
三个人的身上都穿着睡衣,看起来这应该是一家三口。
成年女性被害人半躺在收银台的椅子里,男性被害人躺在正对着大门的两排货架中间,那个小女孩儿则躺在离收银台不远的一个小门边,那扇门应该是通向他们的起居处的。
三人早已经失去了生机。两名成年被害人的致命伤都在脖颈处,头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姿态歪向一边;小女孩儿的致命伤则在前胸,心脏的位置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收银台被翻动的乱七八糟,大额钞票一张不见,只有几枚零散的硬币。
看起来,这是一桩入室抢劫演化而成的杀人案件。
五分钟后,第一批警察赶到了现场,迅速对现场进行了封锁保护,也控制了我和老罗这两个报案人,老罗身上的血让
警方怎么看都觉得他就是本案的凶手。
十五分钟后,刑警和勘验人员也赶到了现场,详细询问了我们发现凶杀案的经过后,便安排人先行将我们送回了公安局。
这一待就是四个小时。
“小骡子,你可真行啊。”就在我和老罗坐在公安局的小屋子里焦躁不安地等候发落的时候,静丫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惹检察院惹检察院,惹完检察院惹法院,惹法院惹法院,惹完法院惹公安局,你玩萝卜蹲呢?”
她靠在门口,不咸不淡地挖苦道。
“你当我乐意啊?”老罗闷头抽着烟,脚下已经丢了一地的烟头,虽然身体不再发抖,但他的脸却还是惨白一片,“我就买包烟,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早就让你戒烟,你不听,看,惹事了吧?”静丫头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嗯?这案子转给你了?”老罗抬头,讶异地看着静丫头,“不对啊,你不是想借题发挥吧?”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啊。”静丫头仰头看着天花板,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们回家,原来你们一直防着我呢啊。我这心啊,稀碎稀碎的。”
“查明白跟我们没关系了?”我敏锐地把握到了她话里的重点。
“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静丫头嘻嘻一笑,“走啦,听说小骡子今天受惊不小,本来想看看他尿
裤子了没,看来还没那么差劲。”
“我是谁?我尿裤子?”老罗哼了一声,“只有我把别人打到尿裤子的时候。”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案子查怎么样了?”我又问了一遍,补充道,“这案子,太残忍了。”
“虽然人还没抓到,不过,线索充足,破案只是时间问题了。”静丫头把车钥匙丢给老罗,“现场有足迹,有指纹。”
“嗯。”我沉吟了一下,“也就是凭这个才肯放了我们的吧?”
“对啊。”静丫头点头,“小骡子的足迹只到超市的门边,再往内虽有凌乱的足迹,但均与他的不符;遗留在现场的凶器上提取到了指纹若干,也无法与小骡子的匹配;至于小明哥你的痕迹,现场根本就没有。而且三名被害人的死亡时间都是昨天夜里十点到十点三十分之间,那段时间,你们俩有不在场证明吧?”
“有有有!”老罗忙不迭地点头,“我和你小明哥昨晚上准备出差用的材料,一宿都没离开办公室。大厦有监控。”
“嗯,所以啊,你们俩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