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墨与钟晓见到东风恶时,东风恶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没说两句话就晕了过去,阎罗的红笔已经勾在了他的鼻头上,就差打个叉的功夫。
二人背起东风恶,疾步向唐家堡赶去,若能及时见着红酥手苏欢,以她的本事也许东风恶尚能活命,如是晚了,再想找他也只能到阴曹地府要人了,钟晓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急切,也不再喊累,二人直和勾魂小鬼对拼脚力。
“苏观音,苏娘娘,唐夫人……淫贼要死了,淫贼快要死了!”
李夜墨没等到了唐家堡门前,就喘着粗气,大声嚷嚷起来。
没想,这两声还真叫出了人,两个腰缠百宝带的唐门弟子,先小步跑了来,“谁快死了?是秦师叔吗?”
钟晓连连答应,“是是是,就是东风恶快死了!”
这时,红酥手苏欢也从门里急步出来,一见东风恶面如金纸,出气多于进气,包裹伤口的布条都让血浸得殷红一片,先埋怨地瞪了眼李夜墨。
李夜墨无辜道:“唐夫人,这不是我干的。”
苏欢解开布条,在东风恶胸膛上连点了几指,伤口处的流血瞬时减缓许多。
“夫人急什么,吃了饭再来看也不晚的。”唐璧招摇得慢步踱来,“没听过那句古话吗?——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
东风恶已经没了意识,可似乎能听到唐璧的声音,眼皮挣扎了下,还是没睁开。
“咦!肚子都漏出瓤来了,老乌龟果然没什么本事。”唐璧伸手在东风恶脖子上一搭,笑道:“血失了些,离死还早的很呢!”
苏欢皱眉道:“不早了,失血太多,连我也最多三成把握救活他,还是去请师父来吧。”
唐璧在她秀鼻上轻轻刮了下,温柔道:“傻瓜,你倒忘了你师父的为人了?阴司阳判只救好人不救恶,岂能为他出手。”
“可总要去试一试,师兄他不是坏人的。”苏欢犹豫道。
“老乌龟不是坏人,难道是个好人喽?”唐璧大笑道,“要想救他,我倒有个法子!”
苏欢没好气道:“去去去,你的医术比我还好了?”
“岂敢啊夫人,当然不是我出手,不过也不用找你师父,就由你亲自动手来救他……”
“我没把握的,师兄出血太多,稍有差池,难逃一死!”
“这个简单,如果我能让他不死呢?”唐璧得意道。
“不死,难道你是说……”
“就用那片千年老参吊住他的气,恐怕就是药铺的小伙计,也能缝了伤口救活他,更何况咱们的苏娘娘呢!”
苏欢眼睛一亮,开心道:“没想到,这时候你倒大方起来了!”
李夜墨也大为震惊,都知道东风恶与唐家堡关系不浅,可也不曾想竟深厚到这种地步!
拿出一片千年老参含在嘴里,就别说“活着”这么简单的事,埋汰!真正的难事倒是怎么才能死了。
不过,千年老参极其稀少,李夜墨游走江湖几载,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唐璧笑道:“倒不是大方,我是想看看他被我捉了三次,能露出什么嘴脸来,让他现在死了,可太便宜了他。”说着,从两位唐门弟子手里接过东风恶,横抱着向院内走。
苏欢掏出手帕按在东风恶伤口处,也紧跟着进去了。
“果然啊果然,师叔喜欢师娘,师娘喜欢师父,师父最爱的却还是师叔!”两个唐门弟子坏笑着窃窃私语。
钟晓脸一红,轻声道:“瞎说,唐堡主和东风恶都是男人……”李夜墨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姑娘,你还别不信,千年老参现在那里去找?含在嘴里,吊住那口气,哈呼……哈呼……想死都难!”
两个弟子见他们不信,一本正经道:“前些年,师父和天池剑仙赌斗,小腹被切了一剑,肠子都拖在外面了,若不是最后师娘坚决,还死撑着不舍得用呢,可师叔这才破了肚子、漏了瓤就给用了,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钟晓脸更红了,唐堡主已经有了苏神医这样、神仙般的妻子,又怎么会爱上……爱上另一个男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淫贼。
李夜墨笑道:“这倒奇了,你们唐家堡是有几份千年老参?”
那两个弟子都张口大笑起来,含糊道:“如此宝贝那能有许多,这次师叔含的,就该是那次从师父嘴里掏出来的!”
此等重宝,若只用一次真是暴遣天物,可偏偏唐璧嘴里掏出来让东风恶含在嘴里,不知道东风恶此时是不是悔青了肠子,只恨刘庄主没能多给几刀,也好死个爽利!
李夜墨,钟晓跟随两位唐门弟子,在唐家堡的客房休息,二人一日夜没合眼,都是一沾枕头就都沉沉睡去了,再醒来便已经是日薄西山,唐堡主夫妇派侍从叫二人去厅里用餐。
从各自房里出来,跟着侍从走了几道弯,才到了用餐的房间。
菜品都已经上了桌,唐璧和苏欢坐在上位,李夜墨和钟晓便极有眼色的在下位坐下,桌上酒肉齐备,十分丰盛。
“多亏两位搭救及时,师兄才免于一死,我先敬两位!”苏欢说着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唐璧捏了颗花生米道:“我倒觉得是多亏了我那片千年老参,更兼带我轮回洞里那一股浩然正气……”
钟晓随口问道:“参能吊命,唐堡主口水里的正气又有什么功劳?”
唐璧对她的捧哏很是满意,忙给钟晓加了碗鱼汤,学着茶楼里说书人的语调,嘿嘿笑着。
“钟姑娘既然问了,轮回洞中正气水有什么功劳?且听我娓娓道来:
话说小鬼穿提着枷锁、挟着铁链来到此地:老阎王派我来勾人,到了这,却见一个乌龟已经快要死了,不由窃喜,可不就是他吗,嘿,臭乌龟,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