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这样照顾他,这让他觉得被对方需要。「你要为他做到什么地步?」李晓霞在三刀身边坐下,柔软的语调抑不住伤心。「你这样每天每天为他灌输内力,不过是石沉大海。对他没有多少效用,对你却伤身至极。」「总有点效果的吧?当帮他按摩也好,这样一直躺着,就算醒来了,肌肉不都僵了。」这时候三刀竟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还很开朗。「功力练练就回来了。别担心,对了,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诊治方法?或者什么灵丹妙药?」李晓霞沉默了。三刀也不在意,忙着侍候他家根子擦身换衣。李晓霞是大夫,他也不避她。「如果我说,」李晓霞顿了一下,「我有办法延长他三年寿命,」三刀手停住。「但条件是你永不见他,你……愿意吗?」李晓霞面色平静地看向三刀。「哈!」三刀大声笑了一下,「傻丫头,我现在一个时辰都舍不得离开他,更乎三年?没事,如果他熬不过去,我就过去缠他。」李晓霞完美的表情裂了一条缝,「他对你就重要如斯?让你不惜舍弃一切?」「以前我也以为他没那么重要,至少在我没有完全得到他以前。可自从我们真在一起后,那种交融、灵魂互换的感觉、还有彼此间的信任……我也说不出来,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你会明白的。」三刀搔搔下巴上的青青胡渣,笑得很温柔。「别委屈自己。」李晓霞身体一震。「哎,我说丫头,你真的有法子延长他三年寿命?」李晓霞缓缓点头。「只是延长寿命,不能让他醒来?」「不能。三年寿命,不能动、不能言,如死人一样。」「换句话话说,这三年中,如我一日不好好侍候他,不给他喂食、排泄、擦身、按摩,很快他的皮肤就会生疮烂掉,屋里会全是难闻的臭味,然后他也会很快死掉。「三年中,我不能跟他说话,不能跟他进行房事,而只是一味付出,这样的情况下,我可能维持三年?我是否会在这三年中后悔生厌?然后另外找人侍候他。三年后,当他死去,我会否觉得那是一种解脱。兵不刃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三刀笑,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李晓霞也没有丝毫羞愧之色,相反她眼色深沉,「延他三年寿命,却要用我的血喂养他三年。我并无对不起他之处,三年后,谁也不知道会如何,我只是在赌一个可能性。」三刀在心中慨叹,「抱歉。」「我心甘情愿。」「我说抱歉,是说谢谢你的好意。」「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李晓霞终于露出惊讶之色。三刀在守根身边坐下,执着他的手,眼含温柔地看着他,缓缓道:「就算我心中所爱并不是你,但你如用血喂他三年,我也许真的只能满足你的一切愿望才能报答你。一旦我对你感恩,觉得对不起你,迟早一天我的心会朝向你。我不想给自己这个机会,人生诱惑太多,不控制不行啊。呵呵!」李晓霞眼睛亮起又再恢复暗淡。「守根曾经在我们房事后说了一段话,他说:感情这东西很奇妙,跟树木一样,你养,它就会长。你要不想要它,那最好在它还是一颗种子时就挖出来烧了,别等种子长大。否则到时候树木越大,你想挖的时候洞也就越大越深。同样的,种子不但要有肥沃的土壤,还要有适当的阳光和雨水浇灌,如果缺少一样,或者没有好好栽培,它要么死掉、要么就长得奇形怪状、半死不活。」喃喃的,男人也不知在对谁说:「我那时竟不明白他说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我真傻……他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情话已属不易,而我当时竟没有意识到他在对我说情话,白白浪费了多少时光。所以……」男人抬起头,看向李晓霞,「我不会让他、也不会给自己再播其它种子的机会。况且我的心已经被一棵大树占满,如果要挖去它,除非把我的心全部挖去。如果它死了,我的心也一样会死。晓霞,我欠你的会用其它方式还你,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你可明白?」怎么不明白?可是人的感情如果能控制自如,又怎会生出那么多烦恼。李晓霞默默地看了一眼三刀,转身走出屋外。第十二天,王胜进屋汇报时,突然大叫一声:「老大,你的头发?!」三刀莫名其妙,走到铜镜面前一看,了然,挥挥手,不在意地道:「哦,没什么,前段时间就有了。奇怪,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多。」说完,对镜哈哈大笑。第十三天。用饭约一个时辰后,三刀给守根拍背让他咳出积痰,擦去他嘴边的痰液,又用湿布给他擦了擦舌头和牙齿。估摸时间差不多,掀被一看,果然守根的下身阳物已经微微翘起。把人抱到马桶前,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分开他的双腿,把住他的阳物。手感很好,一时忍不住,用手来回把玩了几回,直到有尿液自然流出。李晓霞说守根会自动排泄,那是因为他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体。这两天,守根基本已经不再排出固体粪便,就连进食也非常困难。很快,他就连吞咽功能也完全丧失,到时……「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三刀给守根裹上暖和的皮毛褥子抱出门外。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守根坐在自己腿上,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左手臂不松不紧地揽住他。「不能和你对话的感觉真难受,抱着你、脱光你的衣服,却不能感受你更多。李晓霞的想法很正确,如果让她给你延长三年寿命,每天对着这样的你,也许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哪怕你只是对我眨眨眼也好,这样,别说三年,就是一百年我也甘之如饴。可你现在不能和我说话、不能对我发火、不能对我微笑,我连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都不知道。让我每天对着这么一具失去魂魄的肉体,恐怕我迟早一天会把你煮熟了吃进肚中。」三刀一边嘀咕,一边揉捏守根的指关节。「你再坚持几天就好。城里的事我就快安排好了,现在只差一步。「我答应那帮家伙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就必须做到,这也是你教我的。所以,再等我两天,等事情了结,我们拜堂成亲后,我带你进山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我们就在那儿安家。我本来想去作道士,又怕你跑得太快,没等我法术练到家,你先跑去投胎了,那我还不得呕死?」说到这儿,歪过脸,解恨似的,在守根脸上连亲带咬了一口,看他脸边留下几颗牙齿印,还被他吸出一个圆圆的红印,不由高兴地哈哈笑。外面老赵头听了,仰天叹了口气。第十四天。新房已经布置起来,整个院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连带房屋也像是活了过来。这天,三刀得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王胜等一干兄弟一起跑来庆贺。三刀抱着守根,在其耳边喃喃细语:「看,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以后你就算在片马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你。呵呵!明天舒家老头就会正式宣布退位换我作舒家家主,以后这里的山山水水都将属于你我。「怎么样,我厉害吧?哥,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告诉你,本来想等到这一天的时候再拿到你面前炫耀。呐,你醒过来,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好不好?」守根静静地窝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反应。「你还在吗?「你看,他们那么高兴。你不为我高兴吗?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盼这天已经盼了好久,本来想用十六人大轿把你抬进门,看来只能等到你好以后了。「根子,你如果不在了,就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别急着去喝那碗孟婆汤。等我一起,嗯?」一滴泪从守根眼角溢出。三刀低头把泪舔去,轻轻笑了。「我知道你还在,我知道……」王胜及那帮兄弟看着他们年不过二十三、四的老大竟像老人一样花白了头发、人也瘦得跟什么似的,心里一个个又是懊恼又是难过。如果当初他们没有想法阻止消息传递,如果他们有按照老大的吩咐好好照看保护那个木匠,那么今天他们老大应该搂着他们这位「大嫂」,与他们狂歌欢笑、饮酒庆祝。而不是……王胜突然担心明天的到来。怎么办?要不要找人看着他?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他跟那木匠走吧?余非呢?那狡猾的公子哥这两天跑哪儿去了?当晚,夜深人静。三刀正在给守根做最后一次彻底的清洁修饰。修脸、修剪手脚指甲,洗澡,梳头,能做的都做了。「啧,看起来真是不错。」男人摸着手下身体,一副淫性大起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干瘾,叹口气,「算了,还是等明天成婚,你我洞房花烛夜时,我再好好享受你。」搂着他的根子哥,三刀半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竟然哼起山歌。「我没想到你心情会这么好。」外面传来低低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