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排行周排行月排行日推荐周推荐月推荐

段岭转头进去,手忙脚乱,要给郎俊侠收拾东西,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郎俊侠竟是说走就走,段岭抱着给郎俊侠整理到一半的包袱跑出来,袍襟在春夜的风里飘扬。段岭仍未反应过来,郎俊侠就这么走了,今天的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比起五年里他所接受的所有事加在一起都来得多,他追在后面,慌慌张张地大喊道:&ldo;郎俊侠!郎俊侠!&rdo;远方已没有了郎俊侠的身影,段岭怔怔看着。李渐鸿来了,郎俊侠却走了,犹如日月盈昃,潮水涨退,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李渐鸿眉头深锁,看着段岭,要抱他,段岭却伤心至极,只顾站着喘气,一张脸憋得通红,差点就要哭出来,李渐鸿什么事都能摆平,唯独摆不平自己儿子的眼泪,当即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ldo;爹当真有事要让他办……&rdo;李渐鸿茫然说:&ldo;那便迟几天?罢了罢了……&rdo;&ldo;不用了。&rdo;段岭一边擦泪,一边哽咽道:&ldo;我懂的。&rdo;&ldo;莫哭了。&rdo;李渐鸿说:&ldo;你这眼泪流得爹的头一阵一阵地疼。&rdo;段岭当即哭笑不得,李渐鸿便将他打横抱起,抱回家去。末了段岭积郁于心,李渐鸿只好变着法子哄他,与他说话,不多时段岭的心思才慢慢岔了开去‐‐只因晚饭时,李渐鸿朝他承诺,办完事后会让郎俊侠回来,专门服侍他。段岭问:&ldo;真的吗?&rdo;李渐鸿说:&ldo;你若想要,自然你说了算。&rdo;段岭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ldo;服侍&rdo;二字分量太重,自己与郎俊侠不应是这样的关系。段岭见惯了名堂内世家子们颐指气使的作派,他们拥有一或多名仆役供他们呼来喝去,虽然郎俊侠说过自己是&ldo;家臣&rdo;,但他们的关系,终究和那些人不一样。&ldo;虽然让他来接你,照料你。&rdo;李渐鸿说,&ldo;但我可不想看见我儿成了一个小郎俊侠。&rdo;段岭说:&ldo;郎俊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rdo;&ldo;嗯。&rdo;李渐鸿漫不经心道,&ldo;很好很好的人,除了三番五次,差点将你爹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之外,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rdo;段岭:&ldo;……&rdo;&ldo;你这一生除了他,还会认识很多人。&rdo;李渐鸿说,&ldo;要学会如何分辨,别人对你之意是发自真心,抑或是曲意奉承。&rdo;段岭答道:&ldo;我不懂,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的。&rdo;&ldo;看一个人他的眼睛。&rdo;李渐鸿答道,&ldo;与你真心结交之人,对你说话时常不经思考,他们在你面前显露的总是本性,毫无城府。&rdo;&ldo;认识一个人,不能只看当下。&rdo;李渐鸿说,&ldo;他有过往,有身世。&rdo;段岭说:&ldo;可夫子说,家世决定不了什么。&rdo;李渐鸿道:&ldo;不是家世,英雄不论出身,家世无妨,是身世。你的朋友一个怎么样的人,其中身世占了一半。&rdo;段岭被李渐鸿这么一说,突然也想起来了,郎俊侠从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从未告诉过他。段岭常常问他,郎俊侠却守口如瓶,从不提及。&ldo;但郎俊侠待我很好很好。&rdo;段岭最后说,&ldo;他的身世应当也不坏,他是个……嗯,对我来说,是个好人。&rdo;虽然离开了郎俊侠很难过,他却很快地习惯了李渐鸿的到来。从前郎俊侠只让他读书,照料他的起居饮食,却从未教授他人情世故,李渐鸿说的话反而多了太多。晚饭时,他朝段岭说嘴里咀嚼食物的时候不要开口说话,咽下去再说;朝段岭问他任何问题,他都会耐心地回答,且从头想起,从头说起,不会用一句&ldo;不要问,以后你就懂了&rdo;来堵住他的问题。饭后李渐鸿代替了郎俊侠的位置,坐在井边打水洗碗,还给段岭洗衣服,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段岭休息了一会儿,给李渐鸿沏好茶,突然想到他也许需要洗澡,便取了皂荚等物,翻出郎俊侠未曾穿过的新袍子,等着李渐鸿一起往澡堂去。上京澡堂中彻夜灯火,冬天时洗澡不便,郎俊侠就常带段岭来这儿,有干果吃,还有甜醪糟喝,楼下还有说书听。段岭轻车熟路,牵着李渐鸿的手往澡堂里走,踮着脚尖在柜台前数了银两,吩咐搓澡工,李渐鸿只是在后头看,眼里带着笑意。李渐鸿抬头看着灯火辉煌的厅堂,说:&ldo;爹不搓澡,不必吩咐人进来。&rdo;段岭心想兴许是李渐鸿不惯让人伺候,便要自己动手给他搓澡。李渐鸿宽衣解带,现出赤|裸雄躯之时,段岭不禁吓了一跳。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刀疤箭创,健硕分明的腹肌上有一道横着的剑痕,胸膛上又有箭疤,宽厚的背部又有一片不大的烧伤痕迹。李渐鸿吁出一口气,躺在温水池中,池里只有他们两人,段岭拿着粗布巾,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李渐鸿却说:&ldo;爹常常与人打架,是以身上带伤,我儿不必害怕。&rdo;&ldo;这是……怎么得的?&rdo;段岭问。段岭的手放在李渐鸿肋下,李渐鸿说:&ldo;这一刀是被那延陀行刺留下的。&rdo;&ldo;那延陀是谁?&rdo;段岭问。&ldo;传说是西域第一剑客,不过现在只是一个死人。&rdo;李渐鸿漫不经心地说,&ldo;一刀换一剑,他捅我肋下,我捅他喉咙,很公平。&rdo;段岭问:&ldo;那这里呢?&rdo;李渐鸿侧过身,说:&ldo;爹在玉璧关下与元人短兵相接,哲别一箭射穿我铠甲,留下此疤。&rdo;&ldo;哲别呢?&rdo;段岭又问。&ldo;逃了,还活着。&rdo;李渐鸿答道,&ldo;但活不了多久了,背后是被火油烧的,你可尽力下手搓,不怕破皮。&rdo;段岭一边给李渐鸿搓洗身体,一边沉默地数着他身上的大小伤痕,李渐鸿赤|裸的身体上犹如打了不少补丁,却丝毫没有令他觉得恐惧,仿佛每一处伤痕配合着他矫健而充满男儿魅力的裸|体,都有种别样的力量美感。&ldo;我儿看到这处了么?&rdo;李渐鸿侧过脸,让段岭看他的眼角。李渐鸿鼻梁高挺,鼻子非常漂亮,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眼角处却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仿佛被撞过。段岭摸了摸李渐鸿的眼角,问:&ldo;这是怎么来的?&rdo;&ldo;你娘干的好事。&rdo;李渐鸿笑着说,顺手从浴池旁放着的茶盘中拣了块酥酪,喂到段岭嘴里,一手搂着他,额头抵着,使劲摩挲了几下。段岭觉得很舒服,李渐鸿便将他搂在身前,二人泡在水里,肌肤彼此贴着。&ldo;为啥?&rdo;段岭问。&ldo;爹让她走,她不愿意。&rdo;李渐鸿说,&ldo;那夜她用匈奴王克尔苏帐里的花瓶敲在爹脸上,当真心狠手辣。你和你娘是不是有点像?平日里人畜无害,惹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rdo;段岭:&ldo;……&rdo;&ldo;后来呢?&rdo;段岭追问道,&ldo;你还手了吗?&rdo;&ldo;当然没有。&rdo;李渐鸿说,&ldo;怎么舍得?&rdo;李渐鸿叹了口气,搂着段岭,仿佛将他的整个世界抱在怀里。&ldo;我儿见过她吗?&rdo;李渐鸿问。&ldo;没有。&rdo;段岭侧过身,枕在李渐鸿的胸膛上。洗过澡后,李渐鸿一身青袍,郎俊侠的新衣穿在他身上仍显得略小了,父子二人便沿着小巷,在春风里回家去。李渐鸿背着儿子,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走。上京在这明媚的、迟到的春天里犹如苏醒的少女,慵懒地舒展开来。梨花纷扬,在月色下穿梭,落在空寂的小道上。&ldo;爹。&rdo;段岭有些困了,趴在李渐鸿的背上。&ldo;嗯。&rdo;李渐鸿似乎在思考。今天是段岭见到李渐鸿并认识他的第一天,但段岭却奇怪地发现,他们仿佛早已相识,那是一种不必任何寒暄便产生的,细水长流的熟悉感,默契似乎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彼此的灵魂里,无须自我介绍,也无须互相发问,仿佛李渐鸿在过去的十余年里一直在段岭身边,早上起床没见着,只是出门买了个菜,晚上又回来了。所有的烦恼都离他远去,只因眼下的安全感‐‐那是一种知道只要他找到了自己,便永远不会离去的情绪,就像在这茫茫世上,段岭从一生下来,便要跟着他,活在他的世界里的。&ldo;爹,你几岁?&rdo;段岭随口问。&ldo;二十九岁。&rdo;李渐鸿说,&ldo;认识你娘那年,爹比你大不了多少,刚满十六。&rdo;&ldo;我娘美吗?&rdo;段岭问。李渐鸿悠然答道:&ldo;自然是很美的,她一笑起来,终年冻土上的白雪也会融化;荒茫广漠里无处不是江南。那年在泣血泉下,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爱上了她,否则怎么会有了你?&rdo;&ldo;那……&rdo;&ldo;嗯?&rdo;段岭没再追问下去,他感觉到自己不该再问了,父亲也许会难过。&ldo;在汝南时,段家恶待了你不曾?&rdo;李渐鸿问道。

书友推荐:顶级村医开局无敌,吾乃不朽大帝等你上线升温正义的使命褚府小寡妇(产乳,兄弟np)同居的野痞糙汉又把小娇娇亲哭了山村小神医迟音于青炮灰是心机美人(快穿)玻璃灯医生我还有救吗无敌六皇子混沌剑神婚色糙汉,芭蕾鞋城里的香艳缠金枝(古言1v1,先婚后爱)山村傻子神医
书友收藏:东恒青云八零掌中娇重生表白失败,校花急了桌边[校园]开局萌男变身美少女致命惊艳系统赋予我长生,却忘记赐我不老孕期掉眼泪,佛子轻哄娇妻放肆宠风水之王玄幻:老婆女帝,萌娃大闹九州梦里花(强制、NP)下雨天全球畸变:开局活吞黑曼巴蛇青云官道花开百年科举:儿啊,光宗耀祖全靠你了浪漫时光古龙世界里的吃瓜剑客我能采集万物青云红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