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还要把原料金运到汉州本土,再由本土的金矿提炼厂,把这些粗金提炼成纯度较高的金条或者金砖。
一般来说,这些从黔州运来的原料金会被提炼为标准金条,每根为十两,含四百八十克纯金,外加二十克黄铜的合金物,称为黔州金条,会在上面标注“黔”,以区分本土金条和殷州金条。
这些黔州金条会在建业和大兴的黄金市场入市交易,帝国银行也会在两大黄金市场上采购黔州金条,再送往铸币厂铸成金币,或者作为货币行储备金,到了这一步,这条产业链才算走。
黔州的矿业巨头们能垄断杏山的金矿矿业已经是他的力量极限了,在这条产业链的其他环节上,黔州矿业还需要面对政府以及其他行业垄断财团的压榨和剥削。
从黔州到汉州本土的运输线垄断在西印度航运公司手中,该航运业的财团从政府手中获得了运输专属权,对黔州矿业财团所收取的运费达到运输货物价值的1o%到15%,妥妥的高暴利。
不过,西印度航运公司可能觉得吃相太难看,遂于五年前与黔州矿业巨头们达成一个新的约定,只要矿业财团不找西印度航运公司之外的其他海运公司运输金矿以及其他高附加值商品,在一个航运周期结束之后,就会向黔州矿业巨头们返还总运费的五分之一。
但即便如此,对于矿业公司来说,如此高昂的运费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此外,走海运不是说支付运费就完了,还要买海运保险,当时本土几家海运保险公司会向黔州的土财主们收取总货值的2。5%到3。5%的海运保险费。
什么,不买保险?反正由海军提供全程武装护航,断然不会遇到海盗敢来打劫。
但问题是,海上的风险可不仅仅只有海盗,还有风暴、巨浪,甚至人为的操作失误,这些都有可能会造成船毁人亡。
虽然,我齐国的造船技术已经是领先世界水平,大大减少了船舶事故率,但沉船的概率还有的,稍有不慎,损失一艘宝船,那绝对会让货主痛得死去活来。
船上装载的可是黄金、钻石、象牙,以及大量搜刮自欧洲、非洲的贵重工艺品,价值动辄数十上百万,一旦沉入海中,谁能赔得起?
而且,为宝船购买海运保险,更是政府通过行政命令强制施行的,就是要务必保证黔州的黄金能“安全”地返回本土,不能遭受任何重大损失。
黔州将原料金平安运到汉州本土港口还不算完,还要进入指定的黄金冶炼厂去提纯原料金。只有提纯成标准化的金条才能去国内的黄金市场交易,并成为帝国银行的黄金储备。
此时,齐国本土的金矿冶炼工厂主要掌握在政府手中,但依旧要按照市场原则,对所冶炼的黄金收取冶炼费用。
嗯,不多,大概是原料金价值的1o%。
待原料金被冶炼成标准化的金条后,还要经过建业和大兴两地的金融中介,才能最后进入本土的黄金市场交易。
当然,还要再交一道中介推广费。
最后,黔州矿业巨头们会将辛辛苦苦挖掘和提炼的黄金总收益的2o%到25%让渡给运输、精炼、保险、经纪等行业的垄断财团,盘剥之甚,一言难蔽之。
那么黔州金矿老板们能不能通过市场提价来弥补自己的损失呢?
对不起,虽然齐国极力宣扬自由贸易,要求世界各国勿要干预市场,但是作为帝国货币信用基础的黄金,其价格却恰恰并不是市场自由交易来决定的,而是以齐国政府的官定价格为准的。
根据绍宁三年齐国内阁颁布的《货币信用法案》,除了以国债为基础行固定数量的金圆之外,其他所有金圆行,必须以黄金储备为基础。
为此,大齐帝国银行必须动用经济手段要在本土黄金市场收购足够数量的黄金,那么收购的价格是多少呢?
每克黄金的收购价格应至少不低于一角三分钱,即每一元金圆卷约等于7。5克纯金。
因此,黄金定价权掌握在齐国内阁与帝国银行手中,无论你从何处获得的黄金,想要兑换齐国金圆卷,就必须以此定价,交付相应数量的黄金。
齐国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以立法形式,将货币锚定为黄金,正式实施金本位制的国家。
在理论上来说,齐国行的纸币金圆卷就等同于黄金,即持卷人可以随时在齐国任一银行兑换等额价值的黄金,而且齐国政府对将金币熔炼成金块也没有限制。这就使得金圆纸币凭借着极高的信誉度,在社会中稳定了下来。
身为大齐中央银行的帝国银行必须储存与行的纸币等额的黄金,以保证纸币随时能够与黄金进行兑换。
这样一来,货币的材质从金银货币转换为了更便利的纸币,齐国巧妙地利用拥有极高信用度的金圆纸币,正在将世界经济的命脉掌握在他们手中。
不过,齐国所推行的金本位货币制度有一个致命的bug,那就是必须有足够的为金圆纸币提供价值担保的黄金储备。
这个时期,谁也不知道全世界的黄金总量是多少,所以只要齐国想要扩大金圆行规模,那就只能假装或者宣称拥有足够储备的样子就可以。
好在,汉州本土、暄州、蓬州、黔州、相继出现火爆的淘金热,这对齐国而言,不啻为上天赐予的天大良机。
大齐帝国银行利用这一系列的淘金热催生出了黄金梦,让全世界所有人都认为齐国拥有海量的黄金,市场上流通的金圆卷就是等量的黄金。
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证明金圆卷始终可以维持着稳定而坚挺的币值,那么它成为世界货币,进而助推齐国操控世界经济的目标最终将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