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是一场梦而已。
少年坐于榻上沉默良久,良久之后,他终于有片刻的清醒,打算下榻了。
另一只手杵到塌上,冷不防掌心被咯到。
怜煜困惑,掀开被褥一看。
簪子?
有点眼熟的簪子。
蝴蝶花样,似乎是阿姐的簪子,怜煜拿起簪子时,目光不经意掠过,见到宽袖肘的位置被勾卷起来的衣丝。
这簪子勾的?
少年思忖良久,他忽而睁大了眼睛,难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早起怜煜并没有见到楚凝,含妙带着备好的早膳来送的他。
少年没见到期翼的身影,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
本该要走了,又没有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阿姐还没有起吗?”
少年小心翼翼藏情求问的样子,落到含妙的眼里,就成了逛花苑后的心虚讨饶。
“都怪奴婢们的不是,昨儿个守夜的婢子偷偷打起了盹儿,夜里祛蚊虫的香薰燃尽了没有及时添上。”
“蚊虫闹了一个晚上,公主没有睡好,现下还没有睁眼呢。”
原来是这样啊,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揣在胸襟处的簪子捂得发烫。
“劳请照顾好阿姐。”
含妙应下,“小公子安心。”
怜煜走两步又拐回来,“对了。”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罐药。
“给阿姐擦,不留疤的。”含妙福身接过。
楚凝看着妆奁台子上的簪子,心里微微怅然。
想到送药给他时,他的怪异,既不是害怕也不是怕痒,男儿家血气方刚,已经知道了避嫌。
都怪她不曾生养,忘了。
是她做姐姐的疏忽,忘了给安排,阿煜十八岁了,勋贵人家的男子到了十八岁也该启蒙收房了。
独儿嫡子家的更早,十五六七就要收通房丫鬟在身边伺候。
男儿家早通人事更好,也怕以后在红颜祸水上栽跟头。
旁的人不放心。
楚凝亲自让张麽麽仔细挑些人进来。
怜煜到了杜宅,杜成越罕见的清醒,在门口来回踱步,左右探看,望眼欲穿。
见到怜煜的马车回来,他连忙就冲到面前,拉着怜煜的手。
“昨儿个你回去,公主没有责怪你吧?”
责怪?
怜煜一头雾水,“不是你送我回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