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一边的袖子被扯掉了,只有剩下一边,路易的手指抵在袖子上,随着他指尖上白光一闪,原本空无一物的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小小的剑形标志,燃烧着,发出金黄色的光:&ldo;如假包换的圣殿标志,但是旁边却没有它主人的名字。&rdo;&ldo;伽尔,&rdo;他说,&ldo;如果有可能,我想见见你这位神秘的客人。&rdo;召唤鼓伽尔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在后座上显得战战兢兢的青年‐‐那是他未来一年要带的小徒弟,整个人紧张得就像一根绷紧的弦,一脸要崩溃的表情‐‐伽尔又胃疼地瞥了坐在一边不苟言笑的老友一眼,干咳了一声,试图活跃一下气氛:&ldo;呃,戈拉多先生是么?&rdo;&ldo;是!埃文?戈拉多向您报到,肖登导师!&rdo;被点了名的青年立刻把腰挺得像块棺材板,那一刻伽尔还以为他要两脚一并敬个礼什么的。正在走神的路易被他的大嗓门惊动,默不作声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伽尔觉得少年的脖子明显瑟缩了一下‐‐梅格尔特教官实在积威甚重:&ldo;我们俩都没聋,戈拉多先生。&rdo;&ldo;是……是的,对不起,梅格尔特教官。&rdo;&ldo;你可以叫我伽尔。&rdo;伽尔耸耸肩,&ldo;别叫&lso;导师&rso;,听起来总让我想起大主教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rdo;埃文脸红了一下,蚊子似的扭扭捏捏地叫了一声:&ldo;请叫我埃文,导……伽尔。&rdo;&ldo;你运气不错,小子。&rdo;路易冷笑了一声,&ldo;你的半吊子导师非常了解怎么当一个幼儿保姆,如果你乐意,还可以和他学习一下字母歌,不过我恐怕这家伙不大擅长教你别的东西。&rdo;&ldo;是啊,&rdo;伽尔斜斜地扫了他一眼,&ldo;尤其当你经受过一个姓梅格尔特的混蛋教官的摧残之后,就更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园丁。&rdo;路易转过头,冷冰冰的蓝眼睛看着他:&ldo;你是在争宠么,护花使者肖登&lso;导师&rso;?&rdo;&ldo;我是在陈述一个太阳打东边升起的事实,噩梦之源梅格尔特&lso;教官&rso;。&rdo;可怜的埃文张着嘴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幸好两个人并没有给后座上那个如坐针毡的家伙过多的关注,路易把封在证物袋里的袍子举起来,透过阳光仔细观察,美丽的阿罗之线在阳光下流动起来,像水银一样:&ldo;阿罗之线,世上最美的丝线。刚刚我粗略地翻查了一下,历史上总共有三场惊动了圣殿的战争,只有一场正赶上大主教卸职,是由执剑祭祀披战袍出面主持,不过那位受人尊敬的祭祀当时已经七十六岁了。&rdo;&ldo;他看起来很年轻,我觉得可能还不如我大。&rdo;伽尔说。&ldo;最重要的是,那位祭祀担任这个职位有二十几年,他的礼服上绝对会绣上他的名字。&rdo;路易说完沉默了下去,和伽尔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他说:&ldo;我已经写信把这件事报告给大主教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rdo;伽尔把车开进了自家的院子里,停下来让路易和已经被遗忘了半天的埃文下车。他透过拉下来的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鼻梁上的镜片掩盖住了眼睛里的光,脸上的轻松和煦的笑容忽然消失,对站在车窗边的路易低声说:&ldo;就现在我们有的资料而言,你觉得这个人可信么?&rdo;路易低下头,看着他这位大部分时间都温雅有礼的朋友‐‐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风度翩翩的&ldo;摄影作家&rdo;其实是一个天生的猎人,强大,冷静,面对迪腐的时候一击必杀,并且……他其实是特别谨慎而多疑的。每一个猎人从圣殿毕业的时候,他的导师给他上的&rdo;。&ldo;你到底是谁呢?&rdo;路易皱起眉。就在这时,伽尔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是一阵非常急促的鼓声。他们都熟悉这个,据说古代的时候,圣殿用这个鼓点来传达紧急任务,召唤猎人,这个传统延续至今,把它变成了&ldo;圣殿调度办公室&rdo;的来电铃声。调度办公室里的联络人负责分配每一项任务,统筹猎人们的工作。伽尔走到楼道里接电话,床上昏迷的约翰却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他的眼神还迷茫着,额头上略微有些细汗,整个人无意识地绷紧:&ldo;召唤鼓……&rdo;&ldo;当召唤鼓响起的时候,被称为骑士的猎人们即使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爬过去&rdo;。路易看着他,心里忽然想起了这句话。被艾美放倒、这么多人说话都难以惊醒的人,居然会被一阵鼓声唤醒,那大概会是出于某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吧。&ldo;没什么,只是个电话。&rdo;路易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碰掉吊针,&ldo;路易?梅格尔特,我是圣殿的教官,很荣幸见到您,先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