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块石头是在哪里保存的？&rdo;阿尔多打断他。&ldo;博物馆，发掘于1823年。&rdo;路易说，&ldo;距今已经几百年了。&rdo;&ldo;也有可能是发掘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有些东西流失了‐‐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绝影山，让伽尔带人到香芒镇会和，在此之前，我希望他能把那只已经残了的影子魔拿下，如果想留着它等到明年圣诞节加菜，我看就大可不必了。&rdo;阿尔多总是对各种没效率的工作进度感到不满，不过当他尖酸刻薄完毕以后转向卡洛斯，那语气就立刻遭遇分水岭一样地温柔下来了，还带着一点商量的口气低声问：&ldo;如果到了阿拉古图，你还认识绝影山的路么，我想地貌可能会有些变化？&rdo;&ldo;只要他们没在那里盖楼房或者修铁路。&rdo;卡洛斯说。狗眼都闪瞎了‐‐路易面无表情地心里腹诽着。这时，门口有人晃了晃，艾美手里拿着一张表格和一支签字笔，在那里拼命地对着他晃。路易只得简单地交代了一声，脱下手套走出来：&ldo;什么事？&rdo;&ldo;签字。&rdo;艾美猥琐地搓了搓双手，&ldo;我听说上回卡洛斯他们弄死的那只影子魔被大卸八块了，有的地方被拿去补结界，剩下的过了三个月的审批阶段了是吧，嘿嘿嘿嘿，梅格尔特教官，我代表全体治疗师团队向您致敬。&rdo;路易想了想：&ldo;可以。&rdo;然后这个认真仔细的人，就接过艾美的审批申请细细地逐条核对起来，艾美无所事事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简直已经分不清心里的悸动究竟是不是自己在犯花痴了。路易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划伤，手背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传说是在培训课上留下的，可能伽尔的拼命也影响到了他，又或者……这家伙本来也是个很拼命的人。艾美从莎朗古德先生实在是有钱有权，这个老东西执掌圣殿多年，政客该会的那一套他全部玩得转，周旋于各国政要之间游刃有余，竟然还能腾出点时间四处合个影什么的。路易一开口，他立刻给派了几车的物资，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武器装备，各种营养剂食物，防护服，药品器械乃至成吨的净化水‐‐赞助者国籍不一。这些&ldo;奢侈品&rdo;送到的时候，卡洛斯正抱着路易的笔记本电脑，刚看完一部提倡毁灭核武器的科幻电影。这个从来没见过圣殿如此财大气粗的倒霉孩子，目瞪口呆地从楼上望见&ldo;卸货&rdo;的几位先生足足忙了一个下午，还有两辆车停在那里。终于忍不住推开窗户，冲下面被抓来正临时帮忙登记物资的伽尔喊了一声：&ldo;古德先生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们一颗原子弹？这样我们就可以把绝影山蒸成一锅蘑菇汤，不用上去了！&rdo;&ldo;因为你也会成为那锅蘑菇汤里的作料之一，谢谢。&rdo;伽尔头也不抬地说。伽尔不敢抬头，虽然从来没抱过什么希望，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喜欢的人被别人亲密地抱在怀里。他若无其事地说着玩笑话，手上近乎机械地在表格里录入别人告诉他的名称和数字，然后默默地说服自己，错乱的荷尔蒙的作用只有十几个月的时间，然后所谓的&ldo;爱情&rdo;会在身体里慢慢淡化，最后像是一波如鲠在喉的病毒一样死去，被平静地排出体外。只有十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把它当成是一次对自己心智的锻炼。虽然真的很难过。阿尔多从卡洛斯身后过来，懒洋洋地把下巴垫在了他的肩膀上，半睁着眼问：&ldo;明天能上路么？&rdo;他作为一个已经不归人间任何部门辖制的老鬼，仿佛已经加倍地明白了什么叫&ldo;别人的看法都是放屁&rdo;，自从他从地宫成功诈尸以来，简直我行我素，还特别喜欢在别人面前粘着卡洛斯，以表明自己的所有权。当然，这种情况在伽尔他们也到达香芒小镇之后，就愈加严重了。&ldo;大概吧，&rdo;卡洛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说，&ldo;我们上回可没有准备这么长时间和这么多东西。&rdo;阿尔多拖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有些困倦地把手头看了一半的书丢在一边，枕在他的腿上，抱怨说：&ldo;我累了。&rdo;&ldo;因为你整整一天都在看那本臭哄哄的书。&rdo;卡洛斯的目光在血红的书脊上划过，皱了皱眉，&ldo;你什么时候又去了唐格思古堡？&rdo;&ldo;两个月以前，&rdo;阿尔多顿了顿，故意说，&ldo;就是你明明答应了我考虑，还每天想方设法躲着我的时候。&rdo;卡洛斯本来想对唐格思古堡那个鬼地方发表几句负面看法，结果硬是被他这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哑然了好半晌，最后气急败坏地说：&ldo;可我又没躲开！&rdo;阿尔多把脸埋在他的小腹上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搂住卡洛斯的腰，那腰线非常清晰利落，顺着脊柱走向尾端而微微凹进去，盖着薄薄的、但流畅漂亮的肌肉。细，但不削瘦，充满了叫人爱不释手的力量感。&ldo;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再去了。&rdo;阿尔多抬起头来。他答应得实在是又痛快又善解人意，弄得卡洛斯都愣了愣：&ldo;呃，我倒没有那个意思……&rdo;&ldo;没关系，&rdo;由于唐格思古堡的特殊性，有些密道是人类无法打开的，多年来，里面储藏的东西几乎成了阿尔多的私人财产，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扔了就扔了，他伸手缠住卡洛斯垂在腰下的一缕头发，用指尖蹭着发梢打着卷，轻声说，&ldo;你为我担心，想着和我有关的事，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听我说话，就已经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幸福了，我直到现在都很害怕，每天睡醒睁眼的时候，都会有一刹那担心，这其实只是我自己的幻想，你还是不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