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颖抱着双臂,盯着她看了会儿,侧身让开,“好,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
她一愣,似是没想到江颖这么容易就放过她,顿了会儿,随后迈着大步离开,站在酒吧门口思考去处,去找周时亦呢还是回家呢?
不知道他睡了没。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阮荨荨以为是江颖,不耐地回头,“又怎么了?”
一愣,时隔多年的四张面孔。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说好了一样,在一点点涌现,然后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
有人先叫了起来,“真是你啊!”
几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刚刚远看不觉得,模样和身材好像都能对上号,可这人的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当初可是走到哪儿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这么看上去到还挺有艺术家的气质。
她们说她现在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她生活得很好,丝毫没有因为那件事而发生改变。
凭什么?
犯过同样的错,他们却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她却照旧生活在阳光下。
我们都不是圣人,谁都会犯错,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翻了错,却没胆认,推卸完责任,却还一昧地指认别人的罪名。
人不贵于无过,而贵于改过。
酒吧门外有两棵高挺的白杨,在孤独的夜里耸立。
阮荨荨被他们扯到巷弄里,
角落里,堆满了荒凉的叶子,泛着黄,好像干涸的生命。
大多还是嫉妒吧,情绪在心底翻滚而上,一路蜂拥而出,全部在听到那句“她现在日子过的可好了呢,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说不定以后是个名人,同样的一类人,她可以走向最顶端,你们却只能在底端,可悲。”
月亮高悬在空中,淡白,没什么亮光,照不进心里,拯救不了这些人的想法。
昏黄的路灯下,风一涌一涌的。
她好像定格了一样,不会动不会说话,低着头,盯着地面。
其中一名染着红头发的女生,拨开另外几人,走上前去,盯着她,“你日子倒是过得清闲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闻若未闻,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红头发推了她一把,阮荨荨撞在墙上,吃疼,闷哼一声。
往往能说出口的日子都不算难过,真正难过的日子难以启齿,都不敢与外人说道。
巷子里很是寂静,偶尔传过一声狗吠。
忽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扯破长空。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十一两个字。
备注在郿坞的时候已经改掉了。
没有挂断,关了静音放进口袋里,抬头看向他们,“还有事么?”
男生嘲讽地笑:“老朋友叙叙旧不行啊。”说完他看了眼身边的人,“她好像看见我们不是很高兴啊?”
“那我们就带她去高兴高兴。”
她不肯动,不知哪来的力气,立在原地,拖都拖不动。
“怎么?不愿意跟我们玩儿?现在日子好过了,看不上我们这些旧时的朋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