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其深心都凉了,“您是说,他再也无法唱歌了?”
“照目前情形看最好不要让同样的部位再度受创,他的情况与寻常人不一样,嗓子疼有可能是内出血导致的血肿症状,这次会那么严重必定是之前多次反复积累的结果,刚才虽然进行了紧急治疗措施,但他的嗓子已不能再受创,对于血友病人来说,任何程度的出血均可导致危及生命的严重出血,尤其是这种自发性出血,它不像外出血那样一目了然,为了生命安全着想,病人最好不要再轻易唱歌。”
缪其深到后来已经不知道医生究竟在说些什么,他整个人浑浑噩噩,阿道夫也是一样,两人相对无言,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对荣谌开口,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医生反复强调的遗传即是注定了荣谌一出生就不该做歌手,可缪其深刚刚还在对荣谌说他天生适合站在舞台上,不消说这个事实对荣谌而言打击会有多重!
“不告诉荣谌的话,如何联系他的家人?”缪其深苦笑着说。
“就算现在不说,我们也瞒不久的。”阿道夫紧锁着眉头说。
怎么办?
“由我来说吧。”缪其深下了决定。
他原本从不觉得天会塌下来,总觉得任何事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达成目的,何曾想过世上还有这样明明唾手可得,老天却忽然跟你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告诉你这件事只有你不行。
他不是荣谌都觉得难以承受,何况是荣谌本人。
☆、
起章
江城子进展顺利,陈诚顿时放下心来,那天晚上秦沐约他喝酒,他也就去了。
秦沐是陈诚高中时的好友,后来陈诚考进了音乐学院,秦沐保送清华,两人之间一直保持联系,毕业后秦沐开了一家科技公司,陈诚做了音乐监制,走的路虽截然不同,但由于性格合得来的缘故经常会约出来见面聊天,两人又都是单身,没有女人束缚,自由得很。
秦沐之前就听陈诚提起在找一个谁要合作新片音乐的事,这日见面看他眉头舒展就问,“那个人你搞定了?”
陈诚一听就皱眉头,“什么那个人,人家有名有姓,叫荣谌。”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老实说秦沐对一个名字还真没什么真实感,他对音乐也不如陈诚那么知根知底,当时问过也就忘了。
“算是考古音乐学家,身兼制作人,相当知名。”陈诚回答说。
秦沐咋舌,“考古音乐学家,还有这种行业?”
“哎,总之就是古典音乐学派的就是了,对了,缪其深你知道吗?”
“知道啊,三年前接手了缪氏集团旗下一半的公司,不过不如他堂哥缪慎曝光率高,行事作风都很低调。”秦沐说。
“我第一次去扬州找荣谌的时候是缪其深替他来的,当时我见到他名片上的头衔是缪氏执行董事,之前我也只听说过缪慎,后来回去查了查,才知道缪氏现在是他们两人共同掌管的。”
“缪氏的缪慎就像阿里巴巴的马云一样路人皆知,缪其深的确相当少露面,但这段时间他好像在北京,我上周参加缪氏酒会的时候刚见过他。”
“上周?我也是上周跟荣谌约的。”
“咦,这么巧,那这么说来,那天缪其深身边的人……会不会就是你说的荣谌?”秦沐回想着说。
那天是一般的冷餐会,但地点特殊,在缪家府邸的别院举行,这是明朝年间留下来的一座宅邸,经年翻修加固,古代的宅院重檐影壁,雕镂画栋,看起来大气稳重,不显奢华。
秦沐对这种场合很熟悉,端着酒杯自如地与人交谈,那天的主角有三位,众人熟知的缪慎,一张气质相当出众的脸,一身隆重的西装,游刃有馀地招呼众人;缪清,台湾缪宇集团行政总裁,缪慎和缪其深的姨娘,这次携女儿李芸回大陆,说是考察大陆市场,实是为女选婿。
缪氏仍有几位长辈没有露面,他们似乎默认这是一场留给年轻人打交道的酒会,缪清出现片刻也潇洒离去,不知现场有没有被她看中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