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点儿思辨能力的人,都能知道她这话里有话。李韵迟久久没有说话,应该被气得够呛。
曲怀瑾心情稍好,优哉游哉往办公室走,甚至知道那女的还在身后看着,有些刻意地拿了沐念阳给她的钥匙,开门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沐念阳那混蛋之前没碰过李韵迟,今天能让她逞逞口舌之快。
用剩的男人……啧,什么时候吵架还要靠一个男人来取胜了?真是有失格调!
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椅上,不时拿着文件往后翻阅,不多时,沐念阳就推门进来,坐在桌子另一侧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按压着眉心,神情略显疲惫,眼白也满是血丝,连续二十几个小时不睡的结果。
曲怀瑾却也没耐性等他养神休息,将文件往那人跟前一扔:“沐老师,麻烦签字。”
那语气淡漠疏离,以至于沐念阳略略好奇地抬眼瞧了她一眼,还是没说什么,拿起文件大致扫了几眼,脸色却冷下来:“什么意思?”
“入职邀请啊,你不也收到过吗?”
“你要回X市?”
“啊,不然呢?”她反问。
没有签字的打算,男人反手将文件又扔回桌上,皱着眉看她:“曲曲,我们结婚了。”
“嗯,我知道,还不到六个月。”曲怀瑾盯着手指瞧,又抬起手摸了摸昨天特意为过生日而去做得指甲。这些小动作让她看起来不太认真,也极其容易惹得谈话对象恼怒。
沐念阳便是的,眉心拧的更紧,想训她两句,终是忍了下去。
纵使刻意压制,还是能从那毫无起伏的语调里听出他的不高兴来:“我工作暂时没法调动,要不你和那边商量一下,晚几年再一起过去,或者我和院里说说,你留下来。”
“用不着这么麻烦,两本证书就能解决的问题。”稍稍正色,曲怀瑾抱手看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沐念阳不是傻子,相反还相当聪明,岂能不知道她所说的证书是指什么。
“嗯,非常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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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谁的错?
曲怀瑾曾经在某处看到过——一段感情的终止,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其中一方太爱猜疑,另一方又懒得解释。
她并不认为自己属于喜欢胡乱猜测的那一类,还是得承认自己在面对沐念阳的时候,变得敏感多疑。而沐念阳那人,则完全属于“解释”的绝缘体。再冒出个李韵迟横在中间,出问题都是预料之中的事儿。
到最后还是离了,她甚至没提昨晚的事,关于那几条短信,她的生日,她等他一晚上的事,统统没提。
在两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的时候,曲怀瑾说:“明眼人都知道你沐念阳心里没我,从交往到结婚,多少和李韵迟有点儿关系,我不清楚你和她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人旧情,却能看出熟悉你们故事的人,看我时候眼神里的同情……我和你在一起,假装自己很幸福,别人却觉得我可怜,你说,这是谁的错?”
沐念阳听过之后沉默了挺长时间,眼睑微垂,掩去眸子里的复杂情绪,面上并无喜怒,更无从探究他的心理活动。
曲怀瑾只觉该说的都说了,没质问他昨晚的种种,已经算是为他留足了面子,便摸过钢笔,在文件签名处写下“沐念阳”三个字。
“反正你看着呢,名儿是谁写的并不重要,要是到时候那边医院打电话过来查明真伪,你配合一下就成,我也算你这批学生里最有能耐的,私下里还要照顾你的起居饮食和生理需求,于情于理,这个小忙你都该帮。”她说。
男人还不答话,曲怀瑾也不想多做停留,把文件收进包里,就站起身:“我看过你的值班表,明天早上没班,刚好,去民政局把证给办了,这事儿耽误不得,毕竟我明天下午就要赶回X市,那您先忙,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曲曲……”对方在她踱步至门边的时候,终于喊了她一声,又说,“我觉得这件事还得谈谈。”
“你未必想和我闹上法庭。”她态度出奇的强硬,甚至让她自己心惊。
“你是打定主意要离?”
“嗯,无论如何,都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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