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辉扫视一周,仍觉得只曲怀瑾最合适,二度和沐念阳提了这事儿。
沐念阳还是有所顾虑,想着从附院那边找俩经验老道的专家过来,或者让他老师过来坐阵,确保万无一失。
易辉说他不懂变通:“就和曲怀瑾说一声的事儿,用得着前前后后这么折腾?她最近可全程跟着,大致情况也都了解,你找别人,还得从头到尾给人理一遍,这明天就上手术台了,找别院的,始终不如她和我们有默契不是?”
“我还是不同意。”
“我说你这人,谁还没个心里创伤?你家曲怀瑾心理够强大了,从小没爹没妈,朋友没几个的,不也熬过来了?要说老太太那事儿,也过去三年了,就是心里再难受,她也能掂量出轻重。”
沐念阳捏着眉心,缓解疲劳:“我了解她。”
“多新鲜?她进这一行我就看着,撇开私人问题不谈,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不比和我们同期好些人强?你现在拿个情绪不稳定的破理由就想把人否了?”
“情绪不稳定是很严重的问题,你当这么多年医生,还需要我解释给你听?”
易辉摆摆手,退让一步:“好,我们这样说,如果今天,要做手术的人,是曲婆婆,那她肯定是不能上手的,但问题现在不是,要说个人情感,再怎么波动也在可控范围之内,何况她是二助。”
“可我是主刀。”
“和你又有几毛钱关系?”
沐念阳稍稍往后一靠,脑袋搭在椅背上,闭眼缓神:“到时候情绪波动的会是我。”
“……”易辉无语望天,好一阵才皱着脸说他,“你他妈都干了都少年了?到这种时候还给我把工作和私人情感混为一谈?”
沐念阳答:“如果不是她,我自然不会。”
“你俩可真够能耐,现在救人要紧,要因为你俩这点儿心思出什么差错,前面又是垫钱又是私下接济,都是白搭,想想那个孩子,你就能忍心?”
“易辉。”他沉声道,“这些我都想过。”
“那你还这样?有没有点儿当初入行发誓的样子?”
“曲曲真的不行,哪怕换成张薇,我都不会反对。”
易辉一个头两个大,烦闷地揪了两把头发,啐了一口:“你他妈就是一怂蛋,人家女的都对自己有信心,你还满地找理由不让人进去,美名其曰为病人好,为她好,不就是怕自己发挥不好,砸了招牌没法交代?”
沐念阳轻笑,不以为意:“你自己说着不嫌别扭?”
“好,就算我前言不搭后语,你自己也明白,找别院的并没有减少任何风险,与其那么折腾,不如就让她上,我说真的,或许你只是和她分开太久,没看到她这几年的情况罢了,曲怀瑾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不论技术,还是心理承受力。”
沐念阳掀起眼皮,眼白满是血丝,脸色微白,神情疲惫:“我再想想。”
易辉连连摇头:“还好意思说爱人家,这点儿信任都没有,曲怀瑾到底哪里表现不好了?让你这么不相信她的发挥?”
“她很好,对事不对人,和爱不爱没多大关系。”
“听听,听听,有点儿道貌岸然的意思,我承认我技术稍逊于你,但看人这方面,绝对比你强了不止一点点,听哥们儿这一次,用曲怀瑾,手术绝对能成。”易辉劝。
沐念阳不搭腔。
“你真以为她还是那个什么都要你看着才能做好的曲怀瑾?人家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难道是靠贵人相助?自己没两把刷子能行?你就是信不过她,也该信你自己,你带出来的学生,什么水平你自己不清楚?”
“……”
“你就是想太多,人家没你这几年照样过得好好的,你要不来,这回一助肯定是她的,哪有实习生什么事儿?我看你就是对女医生有偏见。”说着还煞有介事地重重点了脑袋,“嗯,一定是这样!”
沐念阳笑得无奈:“少他妈胡扯,我什么样的人你清楚,用不着拿这些话激我。”
“你是铁了心不让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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