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吧，姑且认为你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rdo;雷克一边心不在焉地往自己手上缠绕绷带一边心不在焉地用肩去推了推麦加尔，&ldo;不过从那些海妖的面部解读，除了心有不甘之外好像写满了&lso;恭喜你们去死&rso;之类的情绪文字……&rdo;&ldo;你脑补得太多了。&rdo;麦加尔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木盒子放到雷克眼皮底下，&ldo;看见没，这条鱼游得可欢了，从它的面部解读，明显是写满了&lso;恭喜你们找对路&rso;之类的情绪文字……&rdo;&ldo;透明的小鱼哪来的面部情绪。&rdo;&ldo;你都能解读塞壬了，我为什么不能解读小鱼？&rdo;麦加尔在雷克旁边蹲下来，顿了顿，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勾住了怒风号临时船长的肩，露出一个猥琐又八卦的表情，&ldo;埃，说到这个，刚才我可是看见了你和雷欧萨亲密无间合作愉快的面部情绪‐‐&rdo;雷克一愣，随即推开麦加尔的手，轻描淡写地送了俩个字给他，那就是&ldo;放屁&rdo;。麦加尔：&ldo;那一刻我好想看见爱神漂浮在了你们的头上……&rdo;雷克：&ldo;海上只有波塞冬，哪来的爱神？&rdo;麦加尔：&ldo;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见了‐‐在一起！在一起！&rdo;雷克：&ldo;除非我死。&rdo;雷欧萨：&ldo;除非我死。&rdo;雷克：&ldo;……&rdo;雷欧萨：&ldo;……&rdo;麦加尔：&ldo;……你看，还是在一起吧，性别相同，正好恋爱。&rdo;当天晚上的晚餐时间，为了避嫌，雷欧萨坐在桌子的这边，雷克坐在桌子的那边‐‐俩人保持了最远最安全的距离，却架不住心里是春天看什么都是春天的怒风号前任海象员，他一走进餐厅，就吹了声口哨：&ldo;吆呵，这位置好，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二位有心了。&rdo;俩红毛一愣，不约而同抬起头对着瞅了对方脸上一眼。果然还是那么面目可憎。餐桌两端的二人同时放下心来。面对麦加尔的拉郎配行为，雷克想死的心都有了。雷欧萨同上。……麦加尔这么春其实是有道理的。大概是因为他等待了那么久的时刻终于就要到来了‐‐其实也不算久，也就二十来天吧，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漫长得仿佛已经过了二十年。有些东西，没有的时候，也就罢了。可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这绝对又是一个不眠夜，极寒之夜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当怒风号坚硬的船头破开海面薄薄的冰层前进，船挤压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呀木头伸缩的声音，整整一个夜晚，怒风号的前任海象员同志都披着一张从船长船上顺下来的兽皮地毯，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站在船头，就像是一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直到这座雕像看见了另一座雕像。那个时候，天际的尽头正缓缓地翻起鱼肚白。还是没有阳光，隐隐约约的光透过冰层的折射，照耀在冰川夹缝之中，怒风号缓缓地前行着，终于，站在船头的黑发年轻人手中的煤油灯晃了晃，燃烧了一夜之后终于熄灭了。麦加尔弯下腰，将那盏煤油灯放在了地上‐‐这是他长达五个小时以来的凯撒抬抬头，不出意外地在趴在他怀里的黑发年轻人身后看见了他的怒风号，船上满满当当地站着星星眼看着他的船员们，而他的大副正懒洋洋地趴在船头跟他笑眯眯地招手，连雷欧萨那个死小孩也在，不过他瞪眼看着的不是凯撒，是凯撒胸前挂着的怒风号前任海象员。&ldo;……&rdo;一派和谐欢快大结局的气氛让船长大人顿感头大。低声咒骂一声，将扑腾在自己怀里烂泥巴似的人拎起来举到自己面前，凯撒刚想说一句什么，忽然嘴里被塞进一根熟悉的东西，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用牙齿咬了咬，柔软的口感还带着潮湿的感觉，却不妨碍纯正的烟草香顺着牙齿吸入鼻腔。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德国烟草，是某个几乎不知名的乡下小作坊的产物，这家伙从哪里‐‐麦加尔笑弯了眼睛：&ldo;从你箱子里摸出来的。&rdo;&ldo;……拿我的东西来送给我？你还真够有脸的。&rdo;其实话里听不出太多的责备成分反而带着戏谑，男人恩了声眯眯眼，咬咬烟屁股，心情比较爽地上下打量了一圈黑发年轻人，随即将自己的视线停顿在了他的腰间，在那个地方正安安稳稳地挂着半个月前他亲手放回箱子里并仔细锁好的匕首‐‐【&lso;鬼才工匠&rso;甘德沃夫的绝世之作，镶嵌了三颗蓝宝石和十八颗一等品猫眼，上万金币的黑市价格。】凯撒还记得，在那个杰尔巴岛的破烂小酒馆里，他第一次将鬼杀交给麦加尔的时候，就是这样跟他介绍的。当时的麦加尔穿着舞娘的纱裙，撅着屁股，死死地压他的身上，他们的腿……就好像拧麻绳似的拧在了一起。唔，这大概就是孽缘的开始吧？&ldo;嗤，看来你倒是不止从我的箱子里摸出烟草了吧……&rdo;船长大人微微低下头，非常配合地让狗腿子麦加尔给自己点燃了烟草，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烟雾缭绕的后面，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模糊，他终于松开了始终放在麦加尔腰际的大手，后者退开了些，一屁股坐在海神雕像的脚趾头上，却依旧仰着脑袋不依不饶地看着他。烟草的味道从鼻腔刺激大脑，凯撒沉默了一会儿，用来整理自己的思绪。怒风号上船舷边的人散去了一些，他们没有立刻抛下绳梯让凯撒离开这座雕像，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这样结束，如今，他们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船长，吃得饱睡的香，剩下的，船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此时此刻，船长要和船长的男人约会，其他人就圆润滚一边儿去耐心等等也没关系。凯撒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淡淡的，似乎只有在看见怒风号出现的那一刻稍稍停滞了下，而之后，对于所发生的一切，他表现得既不高兴也不愤怒，似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他不想发生却意料之中绝对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