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瑕城后的慕容之恪,如日初升,西赵无人再敢应战。
三个月后,西赵第一名将赵黎被俘,西赵十万降卒尽数被杀,西赵覆灭。
燕亦尽取西赵领地,掌控整个西部。
班师回都,已是春节过后。
慕容弋翰亲自迎于城外。
十四岁的慕容之恪一举成为天下最为耀眼的少年名将。
同年,江慎言五岁,初上白鹿山。
山顶积雪的苍松下,檀轻尘孤单一人,白衣端坐,膝上横着大圣遗音琴,静静思念亡母。
次日,江慎言行拜师礼,礼毕,一身着黑貂的华贵少年走近,微笑着拉起江慎言的手:“我叫檀轻尘,大你八岁,是你的师兄。”
江慎言挣脱开手,漂亮的小脸上尽是严肃,抱拳正色道:“檀师兄!”
慕容之恪刚回西州不久,傅丹鹤病故。
这天慕容之恪正在宫中花园内弯弓射雀练准头,慕容弋翰携着四皇子慕容之悯踏雪而来。
慕容之恪与慕容之悯虽为兄弟,但极少见面往来。
一则因为慕容之恪自小就在军中历练,二则大妃拓拔颜极为鄙视宁国血统,傅丹鹤也不让慕容之悯往外跑,只把他拘在宫中读书写字。
所以慕容之恪视若未见,抽出羽箭,搭上弓弦,只道:“父皇看我这一箭!”
正说着,天空飞过一双大鸟,正是西州的猛禽食火雕。
慕容之恪弯弓,箭去恰如流星闪电,一箭洞穿一鸟的头颈,激射而过,余力未衰,直透第二头雕的肚腹。
一箭双雕,从空中直坠落地。
慕容弋翰赞道:“好!”
走近前,将慕容之悯的手放到他的手掌中:“之悯的母亲不在了,以后跟你们一起住,你母亲也已答应。你是哥哥,要好好待他。”
慕容之恪掌心覆有薄茧,却因练刀,触感敏锐之极,只觉得掌中的这只小手柔嫩而冰冷,因紧张微微颤抖,像蝴蝶扑簌着翅膀,一颗心顿时柔和温软。
慕容之悯仰头看着他,一双眼光华流动,粉妆玉琢的小脸上,一颗小小的泪痣在阳光下闪烁,颈中长长的银狐毛簌簌而动。
慕容之恪蹲下,已见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之悯,叫我。”
慕容之悯轻轻眨着眼睛,声音清朗,又有一点软糯的清甜:“大哥……”
戎马一生只流血不流泪的燕亦帝王慕容弋翰眼圈微红,低声道:“你们俩这一生都要相亲相爱。”
慕容之恪从十岁起便常住兵营,这年却一改常态,每日练兵后,都回宫吃住。
春日午后,慕容之恪软甲未脱,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直奔入宫,大喊道:“之悯,出来!”
慕容之悯听到,忙忙的跑出来,欢呼一声:“大哥回来了!”
飞奔着过去。
慕容之恪大笑,策马上前,弯下腰来,一把抱起他,放到身前,一抖缰绳,拨转马头:“咱们去马场,我教你骑马!慕容家的孩子,没有不会骑马打仗的。”
两边树木快速往后倒去,慕容之悯又是兴奋又是激动,雪白的脸蛋染上红晕,眸子宝石般发亮。
慕容之恪大声问道:“怕不怕?”
慕容之悯道:“不怕!好玩得很!”
慕容之恪的声音仿佛风吹过刀锋,俊美的脸上尽是霸悍之气:“好!等你长大了,也要当个大英雄,为咱们燕亦征战纵横,杀尽敢阻挡我们的人,夺尽全天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