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开口,苏缺已笑吟吟的挑衅道:“老和尚,废话就别说啦,聂十三若是赢了,你可不要耍赖,交不出药丸,也要交出药丸的下落,否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大雄宝殿!”
话音刚落,一股充沛浑厚的真气当胸袭到,正是七嗔一招韦陀掌中的恒河入海。
苏缺双钩划出,左手破其气,右手钩直掠七嗔咽喉。
苏缺的武功专走狠毒诡异的路数,出手就是杀招,更不留一点余地,身形轻灵,已与七嗔对上了手,虽完全处于下风,却招招拼命,式式进逼。
聂十三曾在自家院落里谈论过苏缺的武功,当时聂十三当面直言道:“你的钩法,旋转流利,专走偏锋,尽得狠辣,却失之深沉,只有邪气,没有气势,不出神采,终只是杀手的钩,杀人的技巧有了,却不是武学的道,遇上武学大师,只有束手的份。”
贺敏之靠着躺椅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两条长腿,听得真切,不待苏缺答话,嗤的一笑,道:“够狠够辣也不错,蝶楼倒了,大可去街头卖猪肉的郑大叔那里打下手,帮着剁猪骨切猪肉,倒也利人利己。”
苏缺气得脸发白,半晌却眯着眼睛笑了,有意无意的拉着聂十三:“我新学了缠丝擒拿手,咱们试着拆拆。”
缠丝擒拿手最是贴身小巧功夫,贺敏之一旁看着,只气得清浅的眼珠颜色都深重了起来。
苏缺数招后受制,双手被牢牢扣在腰后,聂十三强烈的男子气息萦绕全身,清爽的呼吸就在耳边,如此亲密,恍若梦中才会出现的情景。
险象环生间,苏缺竟走了神,忆起了那个无意的相拥,心中一酸一狠,钩法立时散乱。韦陀掌幻出重重掌山,已将苏缺所有退路封死。
一道剑光争锋日月般斩出,抵住银钩,迫开韦陀掌。
聂十三道:“今日一战,与苏缺无关,请各位大师莫要为难,放他下山。”
苏缺一震。
他在七嗔雄浑掌力下,虽只交手十数招,却已被逼出一身汗来,此时喘着气,鬓发沾在脸颊上,一脸的狠意煞气如阳光下的冰雪,堪堪将融,勉力维系。
檀轻尘喝完茶,转身正欲回云蔚阁,刚走两步,只觉得眼前模糊,站立不稳。
勉强提一口气,真气流转,血行加速,登时浑身更感燥热不堪,腹下胀得生疼,当下心中雪亮,原是茶里竟被下了极厉害的迷药和春药。
不运气还发作慢些,这一运功,药性瞬时侵入全身血液,再站不住,扶着一株花树慢慢软倒在地。
聂十三扬眉,舌绽春雷:“破!”
满庭清昼,剑气惊散檐外星河,直入金刚伏魔圈。
聂十三扬眉,舌绽春雷:“破!”
满庭清昼,剑气惊散檐外星河,直入金刚伏魔圈。
刀光杖影,结成一张绵密浑然的网,七情的剑则是网上的尖刺,聂十三是网中猛兽。
大殿中铜钟敲响,声震百里。静夜里听着不觉心静,只觉心惊,佛门杀意,铺天盖地,避无可避,卷起千堆雪,直扑聂十三。
聂十三身形凝峙,不动如山,剑势一分不让,在内力满布的小小空间里,硬撼上了三僧的强横。
围观众人目眩神迷。
苏缺死死盯着聂十三的背影,眼神凝聚起银钩似的锋锐冷酷,往前三步,犹豫一下,又后退两步。
掌心的汗浸湿了日月钩,有些滑腻闷热的触感,似被蜇了烫了,猛的放开钩柄,眼神却柔和下来,添了一丝解脱的了悟和自嘲。
聂十三每一分潜能都被激发,金刚伏魔圈成了他的磨剑石。
剑随心至,气由意动。
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于险恶绝处却屡屡不可思议的逆转战局。
江河剑中种种精奥微妙之处,彻底领悟发挥,遇强更强,淋漓尽致。
而金刚伏魔圈的威力亦层层涌涌,臻于极致,身处圈外的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