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杏眼圆睁,有些恼了“我不盖这个。”
格图鲁道“小公子,您就盖上吧,这是大王的命令”
阮久皱眉“爹,放我下来,我不和亲了。”
阮老爷没有把他放下来,因为他随时准备着带着阮久逃跑。
阮久又回头看向自己的朋友们“萧明渊,去把你的快马牵来。”
他们与鏖兀那边一早就说好了,都穿男装,如今鏖兀大王又拿出一个红盖头来给他,在阮久看来,这就是明摆着的折辱。
还命令他在命令谁呢
格图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了口“这是大王的请求恳求、哀求跪求,跪求”
这还差不多。
阮久方才也不过是一时要强。就如他方才所说,和亲关系到两国邦交,他心里还是明白的。
遑论他与鏖兀大王,原本地位就不相当,要是把那个“彪形大汉”给惹恼了,阮久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瘪了瘪嘴,两根手指捻起盖头,随便盖上了,对格图鲁道“你回去传话,下次有事情提早跟我说。”
“是。”其实格图鲁也害怕,怕把他惹哭了,不过来了。他应了一声,帮阮久把盖头摆正,就跑出去传话了。
阮老爷继续背着他出去。
到了驿馆门前,阮久被阮老爷送上马车。
盖头遮掩着,他看不见,只觉得周围好像安静得有些古怪,就连一向多话的萧明渊也没有说话。
他试图询问父亲“爹,怎么了为什么”
阮老爷把他推进马车,转头看向眼前身着喜服的赫连诛。
赫连诛才只十三岁,和阮久待在一块儿的时候,总是笑着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古怪的。他出使梁国,又跟着梁国使臣,护送和亲公主一路回到鏖兀,梁人都只当他是某个皇室宗亲家的孩子,跟着来玩耍的。
不想今日竟是他穿上了喜服。
赫连诛朝阮老爷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父亲。”
阮老爷指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你”
赫连诛都这样称呼他了,阮老爷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赫连诛就是鏖兀大王,赫连诛就是那只拱了白菜的猪
臭猪竟在他身边,还和他们一起走了一路
阮老爷只觉得怒气直冲天灵盖,萧明渊等人也是久久不能回神,待反应过来,要上前理论,鏖兀人就已经把马车给牵走了。
赫连诛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跟在马车旁边,迎接“和亲公主”进宫。
马车里的阮久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摸索着掀开马车帘子,回头唤了一声“爹”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个人握住了他的手,让他松开马车帘子,回去坐好。
阮久心中惴惴不安,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都这样安静。
难不成是鏖兀大王长得很丑很老再老总不能比他爹还老吧
要是老得跟他没见过面的爷爷一样,那还可以,他等着鏖兀大王一死,就直接登上太后的宝座。
但要是鏖兀大王死了,他要支持谁做新的鏖兀大王呢
赫连诚肯定不行,他看起来就不太正常。赫连诛倒是可以,就是年纪太小了,他还没见过十三岁就做大王的人呢。
阮久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马车什么时候停下了。
有人掀开帘子,朝他伸出手。
阮久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放到那人的手里。
阮久被他扶下马车,落了地,才还魂似的反应过来。
不对
这人的手虽然有些写字练剑磨出来的手茧,却一点都不老
阮久一激灵,猛地掀开盖头,与赫连诛对上目光。
赫连诛朝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如同几月前与他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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