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她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和谢家做对?
又怎么逃脱皇权,乃至整个朝堂的掌控?
柳文茵心生沮丧,她没有天大的本事,只靠她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谢夫人亲自来送嫁妆单子,见小月哭哭啼啼,不由得呵斥,“嫁人是喜事,你这般哭个不停,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还以为文茵不愿意嫁去陈家,到时候所有人都得遭难。”
小月瞬间止住了眼泪,“夫人,奴婢不敢了。”
谢夫人面色不佳,抬了抬手,“先出去吧。”
小月看了一眼柳文茵,又看了一眼谢夫人,只能低着头离开。
“这丫头倒是忠心,明日我就把她调去正院伺候,若是表现得好,以后也好提拔她。”
谢家几乎所有下人的身契都在谢夫人的手里,但锦绣堂出来的人不一样,那是老太君自己拿着身契的。
柳文茵面色平静地说:“小月以前就在锦绣堂伺候,还是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也行,既然你给她安排了去路,那就照着你的意思来。”
这种小事,谢夫人无意和柳文茵争执。
把嫁妆单子递给柳文茵,“除了礼部给你操办的嫁妆,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田产、庄子和铺面,这些东西你去了幽州估计也用不上,所以都给你折成了现银、饰、药材、布匹之类的东西。”
一边说,一边指着嫁妆单子上的明细。
柳文茵看了一眼,黄金千金,金银饰无数,名贵药材也有几大箱,至于华贵布匹就更多了,确实是下了重本的。
“皇后和乐薇也给你添了妆,皇后给的是一对夜明珠、琉璃盏,还有六抬别的东西,乐薇给的是一幅古画……”
谢夫人一一细数着,柳文茵听着都不知自己该不该高兴。
如果不是去幽州陈家,这些嫁妆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说完嫁妆的事,谢夫人问柳文茵:“这个单子你可还满意?”
“夫人想得周到,我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柳文茵的态度平静又疏离。
谢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对柳文茵的影响很大,没奢求柳文茵还会用以前的态度对待她。
把嫁妆单子留下,“明日启程的时候嫁妆会随你一道出府,文茵,接下来的路是好是坏,就看你自己的了。”
柳文茵点头,“我知道。”
没人能帮她,也没人可以依靠,以后长路漫漫,她只能靠自己。
谢夫人还想说点什么,可转念一想,事情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哪怕她说得天花乱坠,落在柳文茵的耳里,估计也是虚情假意的场面话。
倒不如不说,落个清净。
谢夫人起身,“你早些歇息吧,再过几个时辰梳妆的女官就要来了。”
柳文茵颔。
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谢夫人只能带着刘妈妈离开韶光院。
“你说,这事是不是我们做得过分了?”想到柳文茵心如死灰的模样,谢夫人就很愧疚。
再一想到老太君回府,现柳文茵被嫁出去了,估计还得闹腾一段时间,谢夫人就头疼不已。
这些烦心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刘妈妈安慰,“您和大人是为了大局考虑,又不是故意陷害表小姐,有什么过分的?”
“再则,表小姐吃谢家的饭长大,必要的时候为谢家牺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谢夫人轻笑一声,“陈家的狼子野心人人皆知,只要想到文茵和莹姐儿一般大,却要入那种狼窝,我这心里就很不舒坦,大概是年纪大了,心肠软了。”
刘妈妈回,“夫人放宽心,该做的您都做了,谢家不欠表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