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不必为了我这么做的。太危险了。
我写字的手,几乎没有办法不颤抖。
而雪晨的手,似乎颤抖的更厉害。
这个……
我不值得他这么赴汤蹈火……
我几乎垂泪。
而雪晨的手,就抖的更加厉害了。
主人……你的自我暗示……还真是强烈诶……
有人帮我做坏事我没意见,可是不能把黑锅扣在我头上。
赵麟君的话,俏雪晨的字。
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我就是个大白痴。
那天晚上大师兄找我“练功”的时候,我练的十分心不在焉。
一旦想到不知道哪个黑暗的角落里有双恶毒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就浑身不自在起来。几乎形成一次次小规模的痉挛。
“戒痴,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能安心打坐?”
孟湘臣从对面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如水双目定定的望住我。
“那个……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夜风……啊……非常的凉啊……”
孟湘臣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师弟,你不是已经练到天地教神功的第九层了吗?你对冷热,还有这么敏感的感觉吗?”
“这个……那你有没有被人偷窥的感觉?”
“也没有。”他摇摇头看着我,“不过,我倒有一种看见偷窥人的感觉。”
我吓了一大跳。“哪里哪里?你看见什么了!!”
他的手指舒展的向前一指。“这里不就是一个吗?”
“……”
我想,大师兄大概还没忘记我穿开裆裤那档子事儿。
“大师兄,别闹了。”我懊恼的放下发麻的双腿,若无其事的跟他说,“我最近可听见风声说,唐门不是赵麟君干的。”
我关到一室的灯光,孤独的走在夜色里。
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适合刚才的温情脉脉。孟湘臣那样的丰姿卓越,也仿佛打了折扣一般,在灯光下显得苍白。
唐门不是赵麟君干的。
我那么随意的说着,轻描淡写一般。
是吗?
他那么随意的说着,轻描淡写一般。
然后就是久久的注视,互相的注视。注视到我终于在想,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想到自己也不是真的“若无其事”不小心的说出,不禁苦笑出来。等待反应的到底是谁?猎人和被猎的关系,在怎样的转化着,居然在你我之间。
可见可笑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我自己。
正在那里自哀自怨,忽然一股寒气涌了过来,瞬间我的血液就冰冻了。
夜风自然不可能这么凉,而我也不会真的就那么弱不禁风。
所以我知道他来了。
我知道,他在我身后。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可以走在我的背后偷袭我的话,大概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加上我放松警惕的因素,那大概有两个人。
如果再加上用寒气封住我穴道的功夫,那就变成唯一的一个。
我想怀疑一下,发现都没有理由。
于是一阵苦笑。用传音入密跟身后的人说话。
“现在打算杀死我吗?打算现在就动手吗?”
身前身后夜凉如水,一阵风过,我分不清是他的戾气,还是暗夜的杀气。
于是只好我自言自语了。我自言自语说了好多,不过基本上都是没有条理的废话。比如什么你的伤调养的怎么样了啊,好久不见了啊,你有没有长胖啊,你看你看我最近腰围又粗了一寸~~~仿佛一片树叶飘落,亦真,亦幻的感觉,来到了我的后颈上。
轻柔宛转,如蝴蝶扇动。
还有那好深沉,好深沉的叹息。
确确实实。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