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地低头看。
这门小炮在我左裤腿上撕开了一个洞。我感觉到血的温热。血正从我的脚踝上淌下来。
真是活见鬼!
坦克炮抬高。
我转身快跑。
我身后又&1dquo;轰”地一声。
喇叭放大的动机声轰隆隆地,像是一辆真坦克。这能杀人的玩具模型开始追赶我,在身后扬起一道沙尘。
我顺着树干跑——跳过去。
这样我暂时摆脱了那辆微型坦克。它太矮了,无法从树干上面射击。
不管是谁在遥控它,他一定在拿我开心。
我又跑向树尾,弯腰抱住这段被泡白的木头,用尽全身力气,把树干立了起来。
我比那棵树干高出几乎不到半米。我一秒钟也不耽误,右跨一步,让树干砸下。
嘎嘎嘎、沙沙沙。
探照灯火了,动机死劲将坦克链埋进沙子里。
然后一切归于静寂。
我小心地在我这一侧离开树干,气喘吁吁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直到它平静下来。
从压碎的坦克里飘过来一股焦糊味。
我打赌,坐在遥控器旁的那人此刻一定气得脸色紫。
但我预感到,我幸灾乐祸不了多久。那个家伙或那些家伙肯定还准备了其他的鬼把戏。
数秒钟之后,他们让我明白了我的处境多么绝望。
又亮起一盏探照灯。这回是来自海上。
光柱扫过海滩,沿着树干向我扫来。
这回我眯上眼睛也一点用没有了。光线实在是太强了,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那只停在海岸附近的小船,而它一定是一直就停在那里的。
又是一阵静寂。
只有探照灯照着我。我像是躺在一盏聚光灯下,海滩就是我的舞台。
我等着枪声。
又能是什么呢?
一子弹——伴随着一声我再也听不到的唿哨?
或者是冲锋枪射出的一梭子弹?
甚或是一架机关炮射出穿甲弹将我炸碎?
我合上眼睛等待结果。
&1dquo;你看见那个边门吗?”那位两性人说。他紧挨着菲尔,好像是抱着他的胳膊走路似的。事实上他是拿手枪顶着菲尔的腰。
&1dquo;对,我看见了。”菲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