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看的都看完了,沒必要多耽擱,稍後與秦山匯合後,兩人又略逛了逛便迎來日落。
已是一月底,天氣漸暖,已有性急的行人試著脫去厚重的冬衣,準備迎接春姑娘。但晝夜溫差卻大,這會兒太陽才沒地平線,便迅冷颼颼的起來。
二人在縣城人生地不熟,又冷,不欲夜遊,隨人群略看了一回花燈便回到孫先生家。
都說不出正月,不算完年,此時分明元宵已過,可城中幾條主幹道上仍是花燈高懸,空氣中也隱隱浮動著火藥味,一派節日氣氛。
期間有猜燈謎的,路過的秦放鶴試著猜了一個,竟中了,獎品是一盞金牛迎春的小巧花燈,不過成年男子巴掌大小,做埋頭頂角奮進狀,煞是可愛。
見秦山喜歡,秦放鶴就轉手給了他。
「嘿嘿,這怎麼好意思,鶴哥兒你自己掙的……」話雖如此,一雙手卻沒閒著。
休息一夜,次日早起去吃了縣城有名的肉糊粉絲豆腐皮鹹湯,果然香醇厚重,唇齒留香。
說是湯,但肉糊給得慷慨,豆腐皮和粉絲價賤,亦是用料豪放,汁水極盡黏稠,簡直像粥了。
湯里應該加了珍貴的黑胡椒,吞吃下肚後腹內便暖洋洋的起來,在冬日的清晨別提多舒坦,又不似辣椒那樣刺激,美得很。
秦山吃得舔嘴抹舌,恨不得碗底都舔得發亮仍意猶未盡,「怪道一碗就要五個大錢,味兒是真好。」
他從沒吃過這樣好吃的東西!
不過也是真貴,若非鶴哥兒請客,估計他一輩子都不捨得。
半大小子,一碗肉湯哪裡管飽?又要長途趕路,秦放鶴笑著又給他叫了一碗,額外還添了五個芝麻胡餅。
芝麻胡餅剛出爐,濃郁的小麥香直衝鼻腔,表面烤得微微泛黃,手指一捏都酥得掉渣,香煞個人。
兩家鋪面挨著,諸多熟客俱都一手芝麻胡餅,一手肉糊鹹湯,左右開弓,十分暢快。
這也有訣竅,持芝麻胡餅的手需得懸空在湯碗之上,如此一來,震碎的酥皮便都落入碗中,最後一併吞吃入腹,半點不浪費。
秦山不禁扭捏起來,按著秦放鶴的手低聲道:「快別了,我已飽了,你還得省著銀子讀書呢。」
秦放鶴笑道:「咱們敞開肚皮吃也不過二三十個大錢罷了,又算得了什麼呢?況且好容易來城裡一趟,也算耍一耍,總不好餓著肚子家去。」
偶爾在外面吃幾頓,如今的他倒還付得起。
現在的他每天都堅持寫十五張大字,一刀紙七十五張,聽著不少,實則五天就能用完,簡直比吃還快。
五天一刀,一個月就是六刀,莫說秦父留下的那仨瓜倆棗,便是後來孫先生給的那五刀、周縣令給的兩刀,也都用盡,全靠通過秦海那邊低價大批購入。
據秦海說,他一個人的消耗量都快比整家糧店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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