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他与披狼云雨翻腾时,这石头便碍事地挡在中间,混乱中被他们粗野地刨到颈后。
是他在夕伤岛时兴致来了下海寻的海星石,并不值钱,却因为颜色别致被他留了下来,近乎一模一样的两块,顺手送了披狼一块,另一块便被他随意丢进背包里。
什么时候被披狼找了出来,还挂在彼此脖上?
行过脸上并无表情,低头静静地看了那石头一会儿。接着一步一步地走向河深处。
水流湍急,他身上只着了中衣,一下水,衣物便漂浮在水面上,露出水下两条修长白皙的腿,缕缕白浊顺着股间漂出来,随着水流远去了。
他摘下那块海星石,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接着指尖一松。
那石头啪地落水,在河底翻滚着,渐渐也随水流远了。
今年的百花展多了盆栽组合一项。五色的花拼成凤鸟鸣春,成了花都街市上最引人注目的风景。
即便在夜里,也有灯火辉煌,将大街小巷照得通透,夜开的花被修剪成繁星追月,同样引人流连。
寒府四小姐孤单单一人,随着赏花的人群走着,步子轻慢,偶尔停下来仔细赏一赏某株别致花草,一颦一笑,极尽贵家小姐的温雅,烛火映照下的侧脸,娇美如画。
寒府的护卫没在人群里,不近不远地跟着,警惕地四下观望,突然见他们家小姐站住了,在暗处做个手势。
两个护卫不动声色靠近她,在她身后低声应道,“小姐。”
寒潇眼底藏着一丝轻愁,语气却仍是温和淡雅,“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其中一个护卫犹豫了一下,应道,“没有……听说狼哥两周前又失了联系,许是又有什么秘密特殊的任务。”
寒潇眼底的愁意加深,却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让他们退下了。
明明是夏初的夜,却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冷意,寒潇抱了臂,立在原地,抬首看着远处星辰,轻叹出一口气。
“咯咯,哥!你看那边!”突然一个小小的女童跳跃着边回头喊着边从她身后过来,一不小心撞到她身上。
寒潇一声惊叫,歪斜的身子却被旁边路过的一个男子及时扶住了。
对方胸膛温热,寒潇霎时微红了脸,狼狈地从他身上挣开,低头忙道,“抱歉,多谢了。”
她突然一愣,呆呆地看着对方一边身侧空荡荡的袖口。
那人退了一步,一言不发飞快地转身走了。
她呆了一会儿,慌乱地抬头去看,却再不见那人人影,急急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们,四下张望。
“阿麟!”她喊着。
却没有人应,四周人声喧闹,衬得她的叫喊苍白微弱。
有风过,吹得路边灯笼摇晃。月上树梢,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归家。夜色如墨,覆盖了花都。
寒家的四小姐仍在街心静静地站着,寂寥寥的背影被月色染了一层白惨惨的光。
……
一只两周来习惯了吃烤鱼的雕,所能面临的最大的悲哀就是,这几日没人给它烤了。
它哀哀地啸着,绕着河谷一转一转地飞,但全身浸在水里的那人却似丝毫没听到它凄厉的喊叫,弯着腰在水里摸索着,几缕白发漂在水面上随波荡漾。
良久行过才哗地浮出水面,湿漉漉的发凌乱地披散一身,水从额上滴落下来,他却懒得管,往下游走了一段,又接着俯身没入水里去。
蓝羽金额的雕只能继续惨惨地叫,一圈一圈飞。
……
金发的女主人抱着几个装满了衣物饰品的包裹,抬脚刚要蹬门,突然侧耳听了听,奇道,“我好象听见蓝儿在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