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子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有给他把脸踩扁了再用熨斗烫平的冲动,从背后抽了块枕头砸过去。
“扑!”
“啊?谁!丧尸来了!”
“……”黑线。
谷梁米挣扎了会儿,迷蒙蒙看见戎子一张黑脸,“戎戎?”
“疼?要换药吗?”他昏沉沉爬起来,裹着被子往这边挨。
“不换,”戎子把他的手挡回去,“把蜡烛吹了,上来睡。”
“咦?”还昏昏的。
“快点!”
“哦……”谷梁米眼睛都睁不开,哪有力气再琢磨,一脚把蜡烛蹬倒,就着裹着被子的粽子造型往床上一拱,脸朝着戎子的方向,头蹭到枕头就又开始睡。
“敢压到我的腿你就死定了。”听得耳朵边上冷冷的声音。
“哦……”什么话都听不大清楚了,支吾着继续睡。
“我是怕你病死了发臭才让你上来的,明天烧退了给我下去……”那声音还在响着,越到后头越遥远。
谷梁米呢喃着胡乱答应着,沉沉睡去。
夜深深深深。
被谷梁米烫烫的呼吸烤着脸侧,戎子直到意识模糊几乎入梦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情,今天又没写日记。
……
“随师傅!随师傅!!!”大清早的又是女人惊恐的叫喊。乓乓的拍门声。
谷梁米猛然惊醒,迷糊糊睁眼,正好对上近在咫尺一双刀子似的眼睛,杀气凛然。
“谷,梁,米,”眼前这张脸咬着牙说着。“把你的脚拿下去!”
谷梁米大惊着听话地往后退,其实哪里只是脚,他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了上去,还是裹着厚重的被子压的。往后退的动作大了些,直接翻到床下去了,哐当砸出声巨响。
“你没事吧?”挣扎着从被子里脱出身来,头还泛着晕,谷梁米忙又爬回床上。
一掀戎子的被子,裤管上已经透出些血迹,把谷梁米给急得,手忙脚乱地就去扒人家裤子,“痛不痛?还有感觉吗?”
废话!没感觉不就废了!“走开!”戎子又气又怒地喝着,拍开他的手,“我没事,还不去看看外头怎么了!”
“哦!”跌跌撞撞跳下床去开门。
女人的声音更清晰了,惊得都有些变了调,“随师傅!”
“随前辈在下面守夜!”谷梁米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跑过去,“怎么了?”
“阿贵不见了!”
怎么又一个!这一吓够呛,谷梁米忙带着她跑下楼去找随便,被惊醒的众人也都跟着,浩浩荡荡十几号人,拿枪的拿木棒的拿铁铲的,一边在各楼层喊着那个失踪的孩子的名字一边跑下去。
跑到一楼会议室,却是随便在里头蹲着,正给那叫阿贵的小孩剥一根火腿肠。
一大人一孩子给哗啦啦全副武装涌进来的众人这架势吓了一大跳,表情一致地瞪圆了眼睛,随便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尧浅倩神经一松下来就开始掉眼泪,扑上来抱着阿贵就说你这个坏孩子不是叫你不乱跑云云,抓起人家小手一翻开,就狠狠地拍下去。
那孩子被她打得手心通红,又不敢缩,呜哇哇也哭起来,直喊着老师我错了。
“别打了,”随便忙过来拦,解释着,“是他饿了才跑下来,被我看见。没出什么事情,下次我们留些吃的在上面就好了。”
尧浅倩被他抓了手腕,看着那孩子红红的手,也再也打不下去,抱着那孩子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不听老师的话,啊?为什么不听老师的话……叫你不要乱跑了!叫你们不要乱跑了!要是又出事怎么办……呜啊啊啊……”
一群孩子都围上去,摇着尧浅倩的衣角,尖尖细细的声音都喊着老师不哭不哭。
“怎么了!”戎子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谷梁米咚咚跑过去,“你下来干什么?伤口不是才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