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林!”随便跟在后头追着吼道。
然而不过眨眼间的工夫,对方已经没入远处路边树影中,消失不见。
……
中午的日头灼人,禁闭门窗的邮车里头,众人都热得有些昏沉。蔡雅和爆头两人挤在副驾驶座上更是闷得慌,爆头便偷偷地去开窗。
“别开!”赖老板道,接着把车空调打开了。
爆头哼了声,瞥他一眼。
他们此时绕了一大圈路,加上一路零零散散的丧尸的阻挠,花了一上午时间,可算绕回正路上来,虽然离城边境还有一段路。
这样算下去,走走绕绕,最多一个小时便可以到目的地。
车子轧上地下一个杂物,突地抖了一下。
这一下之后,后车厢里江黎的惨叫突然响起来。
“哇啊——!!”他像被吓了一跳似的,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退,手哆哆嗦嗦抖着,指着戎子怀里的谷梁米,“他……他!”
之前谷梁米一直被戎子护在怀里,加上一路颠簸地非常困顿,他都没怎么注意,刚才那一抖,谷梁米的一只手抖落得探出来,他这才看到,那手枯黄干瘪,一截枯木一般。而谷梁米原本高大的个子已经整个缩了三分之一,变得又小又短,蜷在戎子怀里。
那些孩子们都被吓得缩在一边尖叫,但也有几个胆大的,好奇地伸手要去戳,被戎子挡开了。
戎子脱掉外套挡在谷梁米身上,将他脸按在自己胸前用手遮住,喝道,“都闭嘴!”
“叫什么叫?!”他怒道。接着低头看了看谷梁米干瘪的脸,伸手探探他鼻息,脸色青白起来。
那鼻息已经弱得几乎探不到,而手下的触感枯硬冰凉,直透出死亡的气息来。
他咬着唇犹豫良久,突然抬头吼道。“停车!”
“?”赖老板惊讶地回过头来。
“你们在车上等着!”他道,接着居然抱着谷梁米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喂!你要去做什么?!”爆头攀着车门喊道,“你要丢下一车人不管?!”
戎子一声不吭将谷梁米先小心放到地上,接着快速画阵起符念咒,拉起一个直径只几米的小结界,将车罩在里头。
“都待在里头不要出去!”他道,俯身去重新抱起谷梁米。
“我们不要出去,你呢?!”爆头却道,“你们若是在外头死了,这结界破了怎么办?!”
戎子脚下顿了一顿,低头看了看谷梁米。
灰枯的脸,黯淡无光的唇。
他沉了脸色,理也不理爆头的质问,径自冲出结界,往附近的一条街道跑去。
这段路街上丧尸并不多,靠街的小商店门窗大开,都是破碎玻璃与血迹,偶尔有几只丧尸探出头,待发现了他们,便嗷嗷叫着追上来,不多时就被戎子破了脑袋落在后面。
戎子寻了临街一户底楼是商户,楼上像是住户的房子,抱紧了谷梁米,足下一蹬跳到一楼屋檐上,接着护住谷梁米头脸,往窗户那里一撞,直接破了窗进去,在地上翻滚一圈,抖抖碎玻璃,站起身来。
屋内采光足,四下里都看得清楚,歪斜的血迹斑驳的海报贴在墙上。他急急将几个房间各处都搜了一遍,没有看到丧尸的影子,接着又寻到厕所,拧开水龙头。
黄锈的水从水龙头里喷涌出,但只冲了一小会儿,就断了。
戎子气得往下头排水管那里踹了一脚,又跑到厨房里去,架在灶上的开水壶里倒还有一点点水,但放了一个来月,早就臭哄哄腐烂烂。
他只能抱了谷梁米跳出那屋子,继续往前寻,这一路大多是老街区,喝水全用灶上烧,完全不见能用得上的。直到过了街头寻到一栋看起来稍微新整点的房子,进了主屋就看见客厅边上的饮水机与旁边放了的两桶还未换上的桶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