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闭嘴,闭嘴……”戎子的声音发着颤,平日里都吼着说的两句话,此时完全带不出气势。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谷梁米道,“我……”
他突然停了话,看向戎子的眼神里有一丝惊异,“戎戎……你哭了?”
“叫你闭嘴了!”戎子红着眼睛吼。
“你就是霸道……”谷梁米嘀咕着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挂起来,“嘿嘿……戎戎为我哭了……”
“笨蛋,”戎子骂了句,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脸颤抖着贴在他额头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但一滴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滴到他额上去了,“笨蛋……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这种事哪有什么准不准的?”谷梁米苦笑道,“戎戎……我都要死了,可不可以问你……”
戎子等了半天没听到他问什么,抬起头看着他,哑声道,“你说啊。”
“昨天……你为什么亲我?”
“……喂水,你喝不进去。”
谷梁米愣了一愣,眼神黯淡下去,说,“啊……”叹了一声,但马上又问,“那……其他人你会不会这么……这么喂?”
“我干什么要管其他人!”
“哦……也是……嘿嘿……”谷梁米又乐陶陶起来,看着戎子的眼神喜滋滋的,“戎戎,我一直都想问你……”犹豫了又犹豫,“……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戎子倒是毫不犹豫,“笨蛋。”
“……”
看着对方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沮丧地灰败起来,戎子叹了口气,重新将脸贴回谷梁米额上。
他不是不知道谷梁米想问什么。
很多东西他终于懂了,比如赖老板,比如随便,比如谷梁米平时偷偷地巴巴地看他的眼神,比如……自己现在如刀剐般的心脏,颤抖得几乎止不住的手脚,快接不上的呼吸。
痛。痛得厉害。痛得无法忍受。痛得绝望。
也就是这种痛,才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痛。
“……笨是笨,可是只有你。”
谷梁米一呆,像是听不懂这话似的,脑子里来回过了三遍。
可是只有你,可是只有你,可是只有你?
噶!
一口气没接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没几下又咳出一口血。
“小米!”戎子急急地搂着他喊。
要死了要死了,谷梁米头昏目眩地想,只觉得眼前炸了无数鸡心形的烟花,苍天大地,让我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死也甘愿了……
晕乎乎地都没注意到自己把话说了出来,“要死了……”
戎子听得眼圈一红,又是连着几滴泪淌下来。“小米!”
攀在机门边上偷听的爆头忍无可忍地大咳了一声。
谷梁米咽了咽口中的血,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气息是越来越微弱,却还是吃力道,“戎戎……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
“你说……”戎子声音几乎带着哽咽。
“我喜欢你……”
“恩……”哽咽地更厉害。
“你刚才的意思……是也喜欢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