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发想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脑仁都发起疼来。揉着太阳穴,抬头见季逸林搂着幺鸡蹲在角落里,龇着獠牙专注地看着它,好像那是盘色香味美的大餐。
骷髅兵抖着牙关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吾吃了不消化……”
“林林。”随便唤他。
季逸林磨磨蹭蹭地过来了,头还转向骷髅的方向。
随便拉他在床边坐下,搂着他,撕了袋方便面,自己啃了一口,掰了一块给他。
季逸林嫌弃地把脑袋别到一边去了。家伙挑食,只认肉跟肉骨头。
随便好笑地从后面揉着他头发,将面块捏碎了喂他胸口的幺鸡。
幺鸡倒是吸着小鼻子叼走了,嘎嘎咬了一会儿,唧唧低叫着又来拱随便。
随便索性把一整袋方便面都捏得碎碎地,放在一边,幺鸡欢叫一声从季逸林胸口爬出来,翘着屁股拱食去了。
支走了电灯泡,随便把季逸林搂得更紧,将对方别过去的脑袋硬掰回来,“怎么了,又闹别扭?”
季逸林闷吼着冲他龇牙。没肉吃又被耍了半天的丧尸很愤怒。
“谁要你一口气把鸡都吃完了?”随便好笑道,“我算好了量带过来,够你吃一个月呢,本来都该在车里的。”
“嘲……”
“你说你是不是活该饿肚子?”
“嘲!”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看出他脸上笑得不怀好意,丧尸愤怒地(?)又别过头去。
随便哈哈大笑,自从发现季逸林会闹情绪之后他就特别喜欢逗他。
“好了好了,我错了,”他笑够了又把情人的脸掰回来,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不逗你了。”
“嘲!”
“乖,我现在头痛,借我抱一会儿,等会儿让你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嘲。”
他将脑袋埋进对方冰冷的肩上,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丧尸的身上,常年都是这样的味道。
以前季逸林执行任务回来,都会刻意将血味洗得很干净。拥抱时,只会闻见淡淡的草木清香,和偶尔伤口的药味。
后来,他每天都给季逸林洗澡,用多少沐浴液,都洗不掉这种血腥气息。
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对方已经死了的事实。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这种味道。甚至在梦中萦绕鼻边的血腥味突然消失,都会让他蓦然惊醒,心跳如雷,要赶去屋外找到觅食的对方才安心。
如果连最后这一丝血腥味都没有了,他的一切,他的生命,真的会彻底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