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陵澄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秦少迁正担心地守在床榻前,消失了几日的楚太师也在。宋陵澄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先要来看夜珩和楚妤的婚礼的,如今却在他们的婚礼上昏了过去,估摸着还造成了轰动,打扰了新人的婚礼。宋陵澄开口道歉,楚太师摇着头:&ldo;几年不见你这丫头倒变得客气起来了。&rdo;&ldo;这不是做错事了嘛。&rdo;宋陵澄不太自在地道,&ldo;要是没心虚,我现在早理直气壮地指着你的鼻子骂了,把我扔这儿晾了这么多天楚老头你是不是不厚道了点。&rdo;楚太师捋着白须:&ldo;你这几日不是过得挺逍遥自在的嘛,和这小子恩恩爱爱的羡煞多少人。&rdo;秦少迁早急白了头发,这么多天没能见上夜珩。他这几天大概是真的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没空搭理他们,这么多天竟然几乎从没露过脸,婚典上夜珩也是没怎么出来敬酒,泰半时间都花在洞房里陪新娘子了。秦少迁心里急,找不着正主儿,只好揪着正主儿的老师问夜珩到底是不是原装的,也顾不得这话听着是否大逆不道了。楚太师只是捋着白须,长长地叹了口气,秦少迁以为他终于要说时,楚太师又是长长一声叹:&ldo;天机不可泄露。&rdo;噎得秦少迁差点没背过气去,也顾不得敬不敬,出口便道:&ldo;楚老头,你倒是说清楚,今天成婚的到底是不是你家太子,脸瞧着挺像的,但隔那么远又没打过招呼也说不准啊。&rdo;楚太师瞥他一眼:&ldo;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rdo;秦少迁看着宋陵澄黯然敛下的眼睑,心急:&ldo;楚老头你说这话可得负责的啊,要是你徒弟……&rdo;&ldo;秦少迁。&rdo;宋陵澄打断他,&ldo;他是真的假的还有那么重要吗?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最终还不都是为了楚妤。&rdo;楚太师又是一声长叹,拉过她的手,手掌有些恋爱地拍了拍:&ldo;小丫头想开了就好,我就爱你这不钻牛角尖的劲儿。&rdo;秦少迁快急坏了:&ldo;不是啊,她脑子有病,现在和以前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得找夜珩问个清楚,这真得出人命的。&rdo;楚太师叹着气看他一眼,指尖突然一点,宋陵澄昏睡了过去。秦少迁不解地看向他。&ldo;秦二公子。&rdo;楚太师看向他,&ldo;这就是命,你也别挣扎了,活该你该和陵城白头偕老。夜珩抗争了两回,到底还是争不过天。陵城记不得了是好事,你也别再去提醒她了,该是怎么样,你们还是得怎么样。&rdo;秦少迁眉心一拧:&ldo;什么意思?夜珩呢?&rdo;楚太师摇了摇头:&ldo;你们是因缘际会,他不是。你们能安然无恙,他不行。&rdo;秦少迁想起了回来前沈司珩和他一起喝酒时模棱两可的话,心里掠过不安,楚太师已经叹了口气:&ldo;带她回去吧。这次她是真的心甘情愿嫁你,你们会是一段好姻缘,琴瑟和谐,鸾凤和鸣。这是他耗尽生命都求不来的。&rdo;宋陵澄在半个月后正式嫁给秦少迁。她心情很平静,就像楚老头说的,她是看得开的人,嫁得心甘情愿心平气和,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尽在于此了。宋陵澄盯着镜中的自己,明明是出嫁,却隐隐有种再披嫁衣的错觉。秦少迁也早已换上了大红喜服,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意。自从云丘一趟行他的心情就一直开朗不起来,许多在旁人看着不可思议的东西,秦少迁总觉得,楚老头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肯透露更多,他也回不去。这半个月来他查遍了几乎所有的古籍,找不到一点和穿越有关的东西,他回不去,宋陵澄也回不去。他几乎认命地接受了这桩喜事,穿着大红喜服,牵着喜带的另一头,看着喜带另一头神色平静的宋陵澄,神色复杂地与她一步步走向喜堂。只是他们没能走过去,外面突然响起的骚乱让两人不自觉停下脚步,下意识回头,一把凌空飞出的匕首以着势不可挡的力道,直直地飞向两人牵着的喜带,&ldo;哧&rdo;地一声脆响,硬生生将两人牵着的喜带割裂成了两半,一道白绫破空而出,像长了眼睛般朝宋陵澄飞去,勾缠住了她的腰,人就被带着转了出去。当秦少迁看到白绫另一端、从屋檐下轻盈飘落地的沈司珩时,秦少迁简直喜极而泣,也不管沈司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看到宋陵澄被沈司珩收入怀中时,赶紧出声提醒他:&ldo;你悠着点儿,她和回来之前有点不一样,脑子像缺了一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