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方才其他密道的凉意,这间密室凉得有些发寒。房间的布置很温馨典雅,一张白玉石床,上边铺着淡粉色的真丝绸被,床头边是一个雅致的小梳妆桌,桌上摆着一副卷轴卷起来的画,以及一些胭脂,一看便是女子住的地方。这里应该便是云清宫之下了,怎会还有这么一个小密室?那石床竟是用稀有的白玉打造,便是天启帝寝宫下的密室的龙床也未见有如此名贵,况这里似乎比别的地方要冷上一些,莫非是那玉床之故?往那白玉石床望了眼,颜依依皱了皱眉,抵不住心底的好奇,缓缓往那玉床而去。&ldo;姑娘?&rdo;江延平看着她走过去,担忧唤了声。颜依依在迷宫里虽是一名护法,但是她素来不喜欢这头衔,因而宫里的人都只是尊称她一声姑娘而已。&ldo;这屋里有古怪!&rdo;颜依依低声道,小心往玉床而去,不忘吩咐道,&ldo;小心点,别触到机关。&rdo;小心翼翼来到梳妆镜前,颜依依目光被那卷轴画吸引而去。那画只是卷起来而已,并未绑着,一小段红绸搁在一边,也不知是不是这屋子的主人尚未来得及绑上还是其他缘故。颜依依盯着那画犹豫了会儿,将手探向那画,江延平手中的剑挡住了她探过来的手。&ldo;姑娘,小心有诈!&rdo;江延平低声道,声音凝重。颜依依失笑:&ldo;只是一幅画而已。&rdo;说着将他的剑柄隔开,小心拿起了那画。江延平神色谨慎地盯着那画,看着颜依依小心翼翼地将话摊开,只一眼扫过,一抹异色子清亮的眸底划过,江延平疑惑地皱眉,下意识地往颜依依手中的画望去,还未来得及看清画中的所画为何物,颜依依已神色不动地将画合了起来,拿在手中。江延平眼中的疑惑加深,但颜依依只是神色平淡地将画放回了原地,身为下属也不好多问,只是沉默地往那画中送去一眼,颜依依已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边随口问道,&ldo;延平,你和延廷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跟着媚姨了?&rdo;边说着边往身后隐隐散发着凉意的玉床望了眼,眉梢微微皱起,手不自觉地往那玉床抚去。&ldo;姑娘!&rdo;颜依依的手刚触到玉床,&ldo;轰隆&rdo;一阵闷声响起,那原本稳稳摆在那儿的玉床竟缓缓往下翻去,江延平厉声提醒。颜依依早在那玉床有异动时已身手敏捷地往后退了几步,与江延平对望了眼,缓缓望向已停了下来的玉床,耀眼的光芒自下面倾泻而上,将整个密室照得如白昼般,伴着阵阵寒意。玉床已侧立着拉开容得下二人并列而立的裂缝,下面是一个比这密室略小一半,却光亮异常的小房间,玉石砌成的阶梯蜿蜒而下,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悬在出口处,照得整间密室通透如白昼。密室中央,一具透明水晶棺静静地躺在那儿,透过透明的水晶质地,清晰可见里边躺着的素衣女子,柔软的纱衣将曼妙的身子勾勒而出,柔软青丝披散在肩侧,沉静而柔美。&ldo;姑娘?&rdo;江延平往那水晶棺望了眼,犹豫地望向颜依依。颜依依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低声道,&ldo;下去看看!&rdo;在当年的莲妃的寝宫下藏着的水晶棺,莫非水晶棺中的女子便是莲妃?依循着台阶拾级而下,江延平小心翼翼地护在颜依依身后,陪着她走到水晶棺前。密室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上许多,饶是颜依依有内力护体,依然冷得瑟瑟发抖。周围的墙壁上铺满厚厚的坚冰,冰棱尖锐,厚厚的坚冰将整个窄小的密室冻成一个小冰室,水晶棺外亦由厚厚的冰铺设而成,想来是借此防止棺中的尸体腐化。棺中女子面容沉静柔美,无一丝腐化之象,双眸安静地闭着,若不是躺在棺中,看着倒像是沉睡过去而已。只望了眼,颜依依便认出棺中的女子便是当年的莲妃。当日慕倾烟遇刺,她在慕倾烟那儿见过莲妃的画像,画中的人物虽是传神,但与真人相比,却是少了份气韵。如今的莲妃虽已离去多年,但那绝色之姿,即便是静躺在棺中,依然叫人惊为天人,难怪当年的天启帝如此着迷。这水晶棺,想来便是天启帝专门为她而造,只是人既是他亲自赐死,又专门打造个水晶坟,为的又是哪般?莫不是真以为将人葬在这水晶冰窟中,人便能醒过来?手轻抚上那水晶棺,沿着莲妃脸上的轮廓轻轻滑动,这眉眼,看着怎就莫名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