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看向一身青色官服,站在烟雨之中的脊背挺直的她。
下意识想要拒绝:“此路凶险。”
他知道她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可行兵作战与单打独斗不同,他不想她遭遇危险,也害怕她只是纸上谈兵,不敢将万千将士的性命托付给她。
沈忱回过头来,眉眼清冷,可眸底星光闪亮,足以燎原。
“正因此路凶险,臣定会有备而去,居其位,谋其政,臣不敢妄言此去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辽东,但定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请陛下给臣三个月时间,若臣做不到,愿提头来见。”
秦玄愣了一下。
却又听到沈忱继续说到。
“或者,陛下心中,可还有人选?”
大玄重文轻武。
如今这朝堂之中,皆是文臣,就连武将之家,也皆弃武从文。
朝中并非没有武将,可都是平庸之辈,从未上过战场,若是让他们领兵,秦玄都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好了。
这朝中无人可用,是摆在秦玄眼皮子底下的事实。
用沈忱也有风险。
见他沉默,沈忱便以知道,他动摇了。
她将杯中酒一隐而尽,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甜蜜笑意。
“臣向陛下保证,臣定然会大获全胜。”
“等臣归来之日,还想跟陛下求个恩赐呢。”
秦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目,却还是开口:“什么恩赐。”
沈忱眉眼弯弯:“替臣和臣的心上人赐婚吧。”
秦玄倒酒的手一顿。
便听到沈忱继续说道:“臣想赚个功名,风风光光娶她回家。”
秦玄一直不曾抬头看她,只是声音微颤。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忱回道:“一个柔弱温婉的人。”
静谧良久。
亭外的雨都渐渐停息。
“哪家的小姐。”
沈忱将杯子放下,看着低着头饮酒的秦玄。
“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个农妇。”
秦玄也将酒杯放下,鬓角的丝有些凌乱,见雨停了。
他站了起来。
“希望沈大人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言毕,就大步流星朝着庭外走去,黑色的靴子走在石板路上,溅气起点点雨水。
沈忱垂眸,拿起桌上静静躺在那里的虎符,指尖勾勒着上面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