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勾三。后者不明所以,很是纯真的眨了眨眼。老白无奈,只得压低声音道:&ldo;一会儿我该如何向李大侠介绍你?嗯?&rdo;勾三恍然大悟,赶紧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恢复了黑衣黑裤的行头,然后在老白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刺溜钻进了床底下。速度之快,简直是电光火石。老白下意识的用手比了比那床底的缝隙,巴掌宽罢了。此刻从外面再望,内里黑洞洞一片,露不出半点破绽。老白在心中感慨了一下,盗墓圣手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之后,也赶紧穿戴整齐,这才让李锤进来。李锤似乎没有休息好,略显疲态。但还是和老白有礼的寒暄:&ldo;白兄昨夜睡得可好?&rdo;&ldo;挺好的,有劳李大侠挂念。&rdo;老白客气的笑笑。&ldo;真的么?&rdo;李锤面露难色,欲言又止,&ldo;白大侠你的眼睛……&rdo;&ldo;嗯?&rdo;老白眨眨眼,一阵微微酸痛中才想起来昨天挨勾三的那记铁拳。得,这会儿肯定跟泼墨山水似的。&ldo;白兄?&rdo;&ldo;哦,晚上起夜没看清,不小心撞门上了。&rdo;老白胡乱编了个理由。他总不能说是被从你夫人棺材里爬出来的家伙弄的吧。好在李锤满腹心事,也就无暇去思考为什么门撞出的淤青能如此整齐圆润。&ldo;白兄,三日后清儿便入土了,不知凶手一事……&rdo;李锤这变相催促很委婉,也很含蓄。老白沉吟片刻,定定的看向李锤:&ldo;关于令夫人的被害,我想我已经知晓了大概。不过若想最终捉到凶手,还需要李大侠的帮忙。&rdo;李锤闻言立刻道:&ldo;只要能抓到凶手,要在下做什么都行。&rdo;老白满意的笑笑,之后凑近李锤,与对方耳语了一番。听罢,李锤有些犹疑:&ldo;这样……就可以?&rdo;老白点点头,给了李锤一个请放心的表情,然后郑重道:&ldo;不过,无论你在后面看到什么,都不可作声。哪怕那个凶手现行。&rdo;&ldo;这是为何?&rdo;李锤不解。老白抿了下嘴唇,才出声道:&ldo;李大侠,不想看清这山庄里的每个人吗?哪怕不是凶手,却也并不见得就适合放在身边。何人为真心何人为假意,还有大夫人究竟有没有与他人私通,我想通过明日一举,都可见分晓。&rdo;李锤粗重的眉毛皱成了山,却终是认真的点了头:&ldo;好,一切就依白大侠。&rdo;桃花铺惊魂(七)前脚李锤刚出门,后脚勾三立刻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表情夸张的伸了伸胳膊腿儿,看来是缩得太久酸痛了。&ldo;你刚刚和那人嘀咕什么?&rdo;勾三好奇的问。&ldo;乱打听什么,听好你的差事就结了。&rdo;老白说着走到桌前俯身在案头的白纸上写下一串名录,然后挪开纸镇,把单子递给了勾三,&ldo;傍晚十分,拿着这些东西到义庄来找我。&rdo;勾三眉头紧蹙:&ldo;狗血……纸钱……上吊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rdo;&ldo;反正都是有用的,晚些到了义庄我再与你详说。&rdo;&ldo;……&rdo;勾三看着单子,仍旧未动。老白没好气的翻翻白眼,然后换上和蔼的微笑,柔声道:&ldo;勾三爷。&rdo;&ldo;嗯?&rdo;勾三从昨夜起光被欺负了,这会儿一被叫爷,直觉回眸,表情甜美。&ldo;再不去置办,您那武功怕就回不来了。&rdo;&ldo;……&rdo;甜蜜的恐吓里,勾三郁卒的出门卖苦力了。出门的时候还在想,怎么这化功散独独不会化掉缩骨功?老白自然不知晓勾三的心理,况且此刻他也无暇顾及。待勾三走后,他搬了张凳子坐到了梅清的画像前,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似要把那一颦一笑的风韵统统刻进心里般。傍晚,义庄。现在想想,从误入这悦来居开始,一切就走了调。原本扑通的捉奸,变成了血淋淋的惨案。流年不利,老白只能想到这个词。悦来居并不像寻常义庄那般,只是一亩空地,码满了棺材,而是真如同客栈似的,有前厅有后堂,有正房有厢房,而老白一开始所见的棺材聚集之地,则相当于通铺。可能是地方习俗吧,老白只能这样想。李家是大户,梅清的棺材自然就选了悦来居内最幽静的一角,偌大的房间,有供奉香案,有祭拜的蒲团,而棺材,便躺于正中间。不过此刻,屋内除了梅清,还有两人,老白和李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