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抿了下嘴,拍了下她的头:&ldo;那种桃花儿眼乱扫谁都看,老母猪都不会放过,想什么你呢!&rdo;超市促销到晚上八点结束,和丛晓文分手,拖着经疲力尽的身体出来坐了两站坐公共汽车,下车还未走到自家小楼,就看到了那辆&ldo;马车&rdo;。&ldo;上车。&rdo;他打开车门。童童刚爬上车,车子便窜了出去,转眼就来到了上次到过的那间会所。仍然只有他和她俩个人。等他们坐好,服务生即开始训练有素的上茶走菜,低声地问他要什么水酒饮品。童童默不作声地随他怎么样,吃他给她夹的每道菜,吃他给剥的虾蟹。&ldo;陈先生,如果您找我就是为了请我吃一顿饭,我想以后不用了,妈妈病好了,她会做很好吃的饭菜,您已经陪着我们渡过了人生最困难的时刻,说感谢已经不能表达我和妈妈的心情了,但是您工作很忙,我想如果你有事情就请直说,如果没有,那么就谢谢你的晚餐,我要回家了。&rdo;当童童不客气地吃完那桌精致的餐食,抹了抹嘴,抬起头很镇定地对陈晋南说了这段话。即便她再单纯,女孩子特有的敏感也让她明白陈晋南这样对她绝不是因为他是妈妈的朋友或是爱周校长之托这么简单。陈晋南顿了下,低眉扯了嘴角,仍是没有任何表情:&ldo;我和你妈妈是朋友。&rdo;&ldo;嗯。&rdo;她也没什么表情地应着。&ldo;你父亲苏航&rdo;&ldo;我没有父亲。&rdo;声音尖锐地打断他的话,一缕惨白浮上了那张巴掌大的脸,整个人也煞时变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从来她就知道自己和姐姐不是一个父亲,因为,在她十岁的那年春节,那个男人来b市,给姐姐打电话约出去见面,虽然事后姐姐轻描淡写的说,他有事儿找妈妈,因为妈妈不想和他见面,派她去见他,但是她还是觉察到了异样。而妈妈总像是欠了她什么,对她宠爱有加。小时候和姐姐时而吵嘴,妈妈总是偏着她,训斥姐姐不让着妹妹。长大了不再吵架,可是买新衣服总是给她买最好的,姐姐的总是说等让她等等再买,有时候有新衣服捎回来说是爸爸给买的,可是那衣服的号码根本不是她穿的号,而且哪有两个女只捎一套衣服的爸爸?姐姐生气的时候会说她是后妈生的,但是童童觉得,自己才是没有爸爸的那一个。因为,从记事开始,妈妈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关于她爸爸的事。&ldo;不许胡说!&rdo;陈晋南脸色阴沉,声音透着严厉和冰冷。童童忽然觉得吃下的东西都堵在了心口,难过而又吐不出来,眼睛里像是要涌出一股热流。&ldo;我要回家。&rdo;不待他反映,便起身向门口跑去。手已经扶到了门把手,却被一只大手扼住了手腕拉到一个怀抱。&ldo;对不起。&rdo;他抱住那微微颤抖的小小身子,心底有着说不出的痛。也许,现在不是说她父亲的好时候。今天下午他在开会,却接到程中谦的电话,他调侃他怎么会舍得让那个小美女出去打工?炎炎夏日,虽然商场有空调,可是总有些登徒子趁机对这些女孩子们吃豆腐。&ldo;你陈少那样用心呵护的女孩子,却在我们中银广场做产品推销小姐!&rdo;程中谦不无鄙夷地损他。陈晋南心忽然被抽疼了,十七岁的女孩儿,还是个孩子呢,不都应该如公主般被呵护着吗?怎么会为了生活所迫在那样复杂的地方抛头露面?&ldo;丫头,&rdo;他推开那小小的身子一段距离,仰身抚上那张倔强的小脸,对上了她清澈的眸子,&ldo;我跟你妈妈认识。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她是一个出色的记者,我看过她的每一篇报道,虽然后来她不做记者了,但是她却做了一个好母亲,很好很好的母亲,我想帮助她照顾你。&rdo;&ldo;这不是一个充分的理由。&rdo;对于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这确是解释的勉强。&ldo;我尊敬每一个热爱生命的人。&rdo;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是这样的吧,那样一位热爱事业,热爱生活的年轻女子,却为了一个无辜的生命而落魄至此。&ldo;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理由,就相信叔叔的话,让我来照顾你们。&rdo;太深奥的话她听不明白,抬头看着这张甚是英俊的脸,有着她不了解的沉重。妈妈无疑是令她尊敬的,当然也值得她的朋友尊敬,这是她能接受的一个事实,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陈晋南还有什么理由对她这样关爱有加。爸爸,那是她成长中最陌生最无奈的一个词,如同深埋在心底的一块伤疤,不必再翻出来让自己难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