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身体里的隐疾,一直不敢看不敢碰不敢就医,害怕从医生口中得知那是绝症。可是有一天,呵,忽然有一天,就这样被当众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撕裂开来,连脓和着血淋漓而下,迷朦了她的双眼。不是不耻辱的。陈晋南在书房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忽然觉得有点口渴,便出来找水,看童童的房间开着门,没有一点声音,便移步过去看,只见女孩儿那小小的身子呆呆坐在电脑前,两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脸色灰白。陈晋南走近看向电脑屏幕,突然脸色一变,忙把她拉起来拥在怀里。&ldo;丫头?&rdo;&ldo;我父亲是谁?&rdo;仰着头,两眼发直,却是字字清晰地问。&ldo;丫头,听我说。&rdo;&ldo;好。请你告诉我我爸爸是谁?我是谁的孩子?&rdo;她固执的仍是问这句。陈晋南不语,他不知道怎么能和她说清这个关系,他想起了林子叶那恳求的话。他小心地拥着她,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ldo;丫头,网上乱说的话不可信,你爸爸他是……&rdo;他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复杂的关系。&ldo;别用这种糊弄小孩子的话来应付我我确信这是真的。你是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rdo;她推开他的怀抱,仰着脸。&ldo;我想知道是谁,是谁对我妈妈始乱终弃。是谁这么些年对我和妈妈不闻不问。陈晋南,我知道不是你,你的年纪不可能和我妈生了我,但是这个人你一定知道,你这样关心我,他一定是和你有关系的一个人!&rdo;与他对视眼神忽然凌厉而狂乱。曾有人说过,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会敏感而多疑,何况是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ldo;童童!不要乱说话!&rdo;陈晋南忽然烦躁不安,厉声制止。&ldo;是乱说吗?陈校长!&rdo;她仰起的小脸儿上写满挑衅,&ldo;我一直在想,我是该叫你叔叔还是哥哥?&rdo;那神情如同张起了毛刺的刺猬,充满了斗志,这让陈晋南想起第一次在佳亿高中她跳到他怀里的情景。&ldo;童童,你没资格这样说话!&rdo;他忍耐地,缓缓地对她沉声说。&ldo;呵呵!那谁有资格?&rdo;她冷笑着问,声音愈发尖锐:&ldo;我妈她从小就教育我要自尊自爱,女孩子要懂得保护好自己,这是她切肤之疼得来的教训吗?我今天一定要向她问个清楚,那个男人是谁!&rdo;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挣脱他的手臂,转身向门口跑去。然后,突然回头冲着陈晋南一笑:&ldo;她即是对我千般好,也终是欠我一个爸爸!我和她要了十七年,她现在该还给我了。&rdo;陈晋南震惊,他想像不到林子叶这十几年还要经受这样的心理折磨。&ldo;拍!&rdo;地一声,童童的脸挨了一巴掌,她瞬间呆愣了。陈晋南自己也呆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相信自己打了这孩子。他没有用力,但仍是眼睁睁地看着童童的脸迅速的肿胀起来。童童的脸更加惨白,象是被抽干了血,嘴角慢慢地渗出了血丝,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一会儿鼻子里的血也滴答滴答滴在了地板上。她忽然泛起了一丝丝笑意,两眼却一片死灰,她转过身直直向门口走去。陈晋南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就这样甩了这孩子一巴掌。他痛苦地在心底叹息一声,还是伤了她。童童机械地走出房间,缓缓地来到门口,弯腰去找自己的鞋子。待再抬起身来,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接着就被他紧紧地箍在胸前。童童挣扎着,双手使劲儿锤打着他的胸膛,用脚踢着他的小腿,发出呜咽的嘶喊,犹如受伤的小兽,眼泪混着鼻血一齐流下,打湿了他的衬衫。陈晋南怕再伤到她,任凭她撕打着,只是用双臂紧紧地抱着她,&ldo;对不起小丫头,对不起啊……&rdo;他俯下身,把头深埋在她的颈间。&ldo;叔叔错了,叔叔不该打你,可是你不能这样说你妈妈,她很爱很爱你,一切都不是她的错。&rdo;是他错了,他不该探究这已经埋藏多年的秘密,伤人伤己。待她失去了力气挣扎,陈晋南把她横抱起来走回她的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童童紧闭着双眼,全身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瘫软,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