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会再到学校了罢。市长,那是在b市众人仰望的人物,不再是她一个学生可以触及到的。想起他拥抱着她唤她小丫头的日子,想起他揉搓她的头发一脸宠溺的笑,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胸口隐隐地疼。她慢慢坐到床上,把头伏在枕头上,鼻端全是他的气息。唐梦歌那样出色的女人真让人自卑。陈晋南接到童童的短信,正在一个大型企业召开现场会。到了年终岁尾,狠抓企业的安全生产是市政府的重要工作之一,他和几个副市长正在分头搞走访调查。收到她的短信,他就开始不停地看着腕表,等会议一结束,他就命石头往z大公寓赶,回去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公寓里很安静,一切都整齐的像是没有人住过,童童的房间也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他推门进去,打开所有的衣柜,没有一件她的衣服;拉开抽屉,也找不到她的一丝痕迹。陈晋南的脸有些僵硬,眉宇间隐隐有着股怒气。真是个没良心的孩子,走的这样绝决,上午的帐还没和她算呢,她就先逃了。剪彩仪式上,看到她冻的红红的小鼻子尖儿,旗袍紧裹着她瑟瑟发抖的小身子,让他的心都跟着抽疼了一下,有种想把她拉在怀里的冲动。呵,还别说,这小丫头穿上旗袍还真是凹凸有致,长发挽在脑后,隐约透着小女人那种味道,站在那群孩子中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灯他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床,上面有着压过的痕迹,枕头明显凹下去了一块。屋子里隐约有着她发间的清香,似青苹果的味道。陈晋南的心里像是猛地被撞了一下,他知道有一样东西碎了。陈晋南的愤怒昨天一早林子叶就被领导叫去谈话了。原来的工作不做了,重新给她调去了宣传处,协助另外的一位同事写宣传稿件。林子叶知道,那位同事根本不会写稿,所有发往媒体的稿子都是她写,但是她得到的也只是个协助。除此之外,她还要专门儿负责材料汇编工作,要把每次会议需要的材料编缉校对交印刷厂,会议的时候发放。这本来是大家一起做的事务性工作,但是现在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这更是落实了她打杂儿的身份。不仅仅是为他人做嫁衣,更是考验一个人的心理和身体的承受能力。大约是怕她不同意,领导先是旁敲侧击地提起了生活上的事儿。问起了她的两个女儿,问起孩子的生活费学费由谁负担。林子叶不认为他是在关心自己的生活,探寻别人的隐私不只是女人的独有的八卦心理,林子叶不打算满足他。她只是笑眯眯地承应了一切。她知道这件事儿的起因是因为z大的bbs上的风波传到了单位。单位不是涉密性很强,所以一切办公都是在网上,一些八卦新闻不可避免地会传到同事的耳朵里,有人也会利用这些来压制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似乎来势汹汹,无论在哪儿都会听到窃窃私语。&ldo;难怪这些年没有一个男人肯要她,哪个男人会娶一个和人私通还硬要生了女儿的人做老婆!&rdo;&ldo;她家的老二和老大长的根本不像,原本就不是一个爹嘛。&rdo;&ldo;看她现在低眉顺眼的,原来年轻时还这么风流啊,还看年不出来呢!&rdo;说的难听的话怕还有,她都一笑听了。小董有天嘴巴张了半天嘴似乎想打听什么,也想说几句同情她的话,但终是没有说出来。婚外情也好私生子她都承认了,她还有什么工作不能做的。当年z省电视台的叶子姑娘也算是名花儿一朵,知性大方,出得镜头下得机房,做了单身母亲十几年,没有苟且偷安的本事,根本无法带着两个没有父亲的女儿从嗷嗷待辅到如花似玉,她从不介意为她们坠落。她总不能陪着孩子一辈子,当年那样做实出无奈。丁佳欣的遗愿是宁愿送到孤儿院也不把孩子给别人,陈家当年那样狠绝的手段分开俩个人,陈豫北一走两年,她至今也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否是陈家的,她实在是怕节外生枝才决定带孩子躲开。十八年过去了,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在童童和她闹着要爸爸的哭泣中她老了。人老了思维方式是会发生变化的,会宽容很多人或事。她认为孩子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更想着倘若自己不在这个世界上以后能有孩子的亲人照顾她。所以,她很平静的看着陈家走近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