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南拉着童童在老爷子对面坐下了。有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上来给陈晋南上了茶,并给童童拿来一杯橙汁,然后安静地退下,非常训练有素。陈爷爷一边落一下子,一边问了她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童童一一答了,陈爷爷似轻微地叹了口气。陈晋南笑笑说,爷爷,让她上去休息一下吧,这孩子有点晕机,我和您杀一盘吧。随后一个中年的女管家模样的人来接过行李带童童上楼。陈晋南轻轻地拍拍她后背,意思是说放心,自己则扶着爷爷一起进到了书房。管家带她进到一个房间,笑眯眯和她说:&ldo;这是阿南的房间。我姓吴,你叫我吴姨就好,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一声儿。&rdo;童童点头说着&ldo;谢谢&rdo;,顺手放下书包,看到这房间很宽大,家俱就和楼下的客厅一样,都很奇怪,是那种很大很笨重的款式,应该是上个世纪流行的,但都很耐用,很大气,保持的也很完好很干净。宽大的木床也是很老的款式,却很结实,书桌也是,木质边缘磨的油光程亮。她细看书架上的书,都是一些小学初中的课本。她听陈晋南断续说过,他是在京城上的学,想必是他以前上学时用过的。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和那个人一样,透着洁净清爽。她有些累了,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英文的百科全书,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书房里,陈老爷子在和小孙子对弈,但是脸色有些阴沉。&ldo;爷爷,您要和我保证是同盟。&rdo;陈晋南显然是告诉他了事情的真相。这在老爷子看来简直是一场闹剧。大孙子多年前结婚对象的遗孤居然不是孙子的骨血,而十八年以后小孙子竟然向他提出要和这个小女孩结婚。真是荒唐!他想大声斥责这小孙子不懂事儿,不懂政治。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小孙子眼中的企盼。又想到刚刚那小丫头叫爷爷那软糯的声音,竟有些心软。当年陈家的反应是有些激烈。这孩子生母死的也太惨了点,小丫头挺无辜的。&ldo;阿南,我不是反对你要她,但是这孩子太小,怕不定性。一个政治家,是需要有稳定的婚姻的。&rdo;老爷子思索了半天,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态度。说实话,别看老爷子九十岁了,可是脑筋仍是一流,耳不背,眼不花,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是他那些老伙伴儿堆里的一朵奇葩。&ldo;我知道。我会努力让我们的婚姻幸福。可是爷爷,我需要您的祝福。&rdo;如果老爷子不站在他这边,父母那关就难过了。&ldo;唔。&rdo;老爷子举着手中的炮,在指间磨擦着,半闭着眼睛像在沉思。寿眉微挑,又开口道:&ldo;我不反对,但也不支持,我只能是这个态度。回家和你父母谈谈吧。&rdo;陈晋南叹息。爷爷能有这个态度已经在他意料之中了,好在小丫头还小,他还有时间。想了想,又似不甘心。在老爷子手中的炮落子后,便又极认真的,缓缓地说:&ldo;爷爷,谢谢您。不过,求您别再给弄人往我身边搁成不?&rdo;千万别再出现一个唐梦歌。老爷子似挺不满意他这话,瞟了他一眼:&ldo;哼,我才没那闲功夫!&rdo;陈晋南嘴角一扯,觉得目的达到了,也不再说,想着这局棋怎么才能让老爷子赢的舒坦而不起疑心。&ldo;小子,弯弯肠子越来越多了!&rdo;老爷子一把将死,高兴了半分钟就寻思过味儿来,便推开棋盘斥骂。管家吴姨恰在此时敲门进来问是否开饭。陈晋南随着爷爷走出书房,便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小丫头扒在书桌上抱着本书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看得陈晋南忍俊不禁。上前一手抚上她的脸,另一只手却已经把她搂在怀里半抱起来。&ldo;丫头,起床了。&rdo;童童迷迷瞪瞪睁开眼,答应着就往外走,被陈晋南一把扯住:&ldo;去洗把脸。&rdo;他指了下卫生间。晚餐是韭黄豆腐干炒肉丝,炒笋尖儿、蜇皮肉丝炒绿豆芽、还有雪里红肉末,氽萝卜丝黄花鱼丸子,主食是小米粥,小麻酱咸花卷。非常清淡爽口,挺像林家的口味儿。而陈老爷子似乎只喝了半碗丸子汤和一小碗小米粥,吃了一个小花卷。每样菜只是像征性动了一口。童童并不知道这老爷子的真正身份和官职,只觉得他很威严,却又不是吓人的那种,沉着声说话时和陈晋南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