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爸不明白这唱得哪一出,下意识地摆手拒绝,眉毛也皱作一团,好像在说我跟小毛孩子家有什么好说的。李闯却不由分说的就把手机塞进了老爷子手里,坏坏地扯起嘴角:&ldo;接吧接吧,这是我男朋友。&rdo;那厢赵清誉正纠结于要不要跟父亲语音连线呢,一听这话险些背过气儿去。赵爸明显也受惊不轻,说话的恶声恶气往细里听都是微微抖着的:&ldo;喂?&rdo;赵清誉登时激动起来,半年转瞬即逝,他以为他不想的,却原来只是积累的思念没有找到喷薄的出口。热气源源不断的从眼底往外冒,他想控制,但根本控制不住,话一出口便带了明显的哽咽:&ldo;爸……&rdo;不明所以的赵老爹崩溃了:&ldo;你管谁叫爸呢!谁是你爸!&rdo;赵清誉不管那个,充血状态中的大脑想什么说什么:&ldo;爸,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还总应酬喝酒呢?那个太伤身,还有生气也是,别动不动就生气,妈也跟着担心的……&rdo;赵老爹应接不暇,几次三番想张嘴都没找到机会,半天才挤出来一句:&ldo;别套近乎,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rdo;赵清誉再也控制不住,视线瞬间模糊:&ldo;爸,我想你。&rdo;赵老爹犹如被人迎面一闷棍,眼前阵阵发黑:&ldo;你、你这孩子哭个什么劲儿,哎,你这是干嘛啊,我……&rdo;实在言语无能,赵老爹跟丢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塞回李闯那,同时气急败坏的吼,&ldo;你赶紧把你这些破烂事儿都给我摆平!!!&rdo;李闯带着一脸阴谋得逞的喜滋滋回了卧室。好半天,赵清誉才渐渐平复了情绪,哑着嗓子问:&ldo;我爸还好吧。&rdo;&ldo;没事儿,&rdo;李闯真诚感慨,&ldo;我就没见过体格这么好的大叔。&rdo;赵清誉破涕为笑,宣泄后的小快乐里也带上些许抱怨:&ldo;你就胡出牌吧,好歹提前跟我说一下,也不至于没准备弄得这么乱。&rdo;&ldo;乱?我觉得挺好啊,年三十儿跟爹妈说话是正章。&rdo;&ldo;呵,说实话,我也真想他们了。&rdo;&ldo;只不过你稍微给力了点儿。&rdo;&ldo;你是在笑么……&rdo;&ldo;哪有,呵呵,怎么可能,嘿嘿……&rdo;咔哒,门锁打开。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李闯皱眉,正想开口,就听电话那头喊:&ldo;爸妈,我同学赵清誉想跟你们说话‐‐&rdo;李家爸妈一听儿子居然愿意让同学跟自己说话,顿时喜出望外,小心翼翼那架势就好像电话里不是儿子同学而是某位微服出巡的领导人,于是闯哥的待遇便比赵清誉好了一万八千倍。后来说起这件事,闯哥还很自豪,感慨着没办法,天生就是少爷命到了哪里都是爷啊。不过当时李闯却没这么多闲心,而是大脑一片空白的麻爪儿了。老爸和后妈分别说了什么,李闯一概没印象,只依稀记得自己哼哈的木讷应了没几下,电话便又转回了赵清誉手里,等他回过神儿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碍于面子张不开那嘴了。‐‐那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想要给那俩人拜年。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窗外鞭炮齐鸣。李闯辞旧迎新的欢乐氛围里认了命,想着大概有生之年他跟赵清誉是换不回去了。李闯整个寒假都是在家里萎靡着的,就像在树洞里冬眠的熊,除了多少还得吃点喝点之外,就呆头呆脑的啥也不干了,上上网,打打游戏,看看电视,跟赵老爹斗斗嘴,仅此而已。于是某一天穿裤子的时候,发现拉拉链得吸气了。就这么,胖胖乎乎的闯哥熬到了开学。然后间歇性忧郁症不治而愈。这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也没个预兆,连李闯都说不出所以然,就好像已经把更年期当做常态的女人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不再心慌烦闷暴躁易怒莫名其妙就唠唠叨叨没完,然后一切都拨云见日,阳光再次普照大地,万物复苏,神清气爽。为庆祝新学期,807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到必胜客聚餐,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消息灵通的邵小东同志说那里又推出了新一季的菜单,光披萨就增加了三个口味,其他辅助性单品更是增加了二十八款之多,于是在这个春风和煦的夜晚,闯哥只能束手束脚的坐在西餐厅里跟个兔子似的嚼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