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湘也像是吃了一驚,面色蒼白驚慌,馬上改口。「長長孫公子。」
「怎麼了,湘兒,跑得那麼喘。」長孫倚風一臉溫和地望著唐湘。
「樓、樓主有事請您過去一趟。」唐湘看起來太過驚慌。長孫倚風點點頭,「知道了,我馬上去。」
「我先走一步,改天聊了。」長孫倚風朝他們點點頭就要離去。
「倚風,我跟你去吧。」雷子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是棲鳳樓有難,不然不會讓棲鳳樓的姑娘驚慌到在大街上對著長孫倚風叫三爺。
「不必了,你陪南宮姑娘吃飯吧。」長孫倚風頭也沒回地跟著唐湘離開。
雷子雲嘆了口氣,側頭瞪著南宮小葉。
而南宮小葉只是漾著無辜的笑容,「吃飯吧。」
重重地嘆了口氣,雷子雲轉身踏進衙門,想著晚上要好好跟南宮小葉談一談。若是不快點解決掉她這個燙手山芋,怕是他接下去都不會有平靜的日子過。
◇
棲鳳樓裏一陣喧鬧,門口一群人圍觀著,有的嚷著該不該報官,有的嚷著該找人來幫忙。長孫倚風走到棲鳳樓前的時候,一個人正好從樓裏摔了出來。
長孫倚風凝著眉,被摔出來的是宋遠鏢局的鏢師,想來是替棲鳳樓出頭被打了出來的。
「還有哪個想管閒事的,出來!」一個身形高大壯碩的男人站在樓裏大喝著。
「你不要太過份,我們與你無怨無仇,你到底想怎麼樣?」唐柔瞪著他,美麗的臉蛋帶著怒氣。
「我來討個公道,叫妳們唐家能主事的出來。」高大黝黑的男人右手持著長棍,聲音宏亮腳步站得紮實,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破綻,看來是個練家子。
「我是現任的家主,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唐柔毫不畏懼地向前走了一步。
那大漢上下掃了唐柔一眼,凝著眉似乎不太相信,但還是開口。「好,妳說妳能主事,那把我的妻子還給我。」
唐柔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是誰,你的妻子又是誰?」
「我姓陸名准,我的妻子無故被你們唐家囚禁,如果不把人還給我的話,我砸爛妳的樓也要找她出來。」陸准大喝著,看來心意堅決。
唐柔凝眉瞪著他,「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妻子是誰,我們唐家是做生意的,從來不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你找錯地方了。」
陸准倒也沒生氣,望著唐柔半晌,冷哼了聲。「妳根本什麼也不曉得,還敢說自己是現任家主?叫妳們主事的出來,今天我不找到人負責是不會離開的。」
站在唐柔身邊的唐清怒目瞪著他,開口的同時腰間的長鞭已經朝他掃去。「敢對我們家主無禮!」
陸准一側身,耍起他的長棍纏上唐清的長鞭,但唐清畢竟是個女子,功力也不如陸准的深,幾次攻擊已讓陸准牢牢抓住她的長鞭。陸准反手一施力,幾乎將身形嬌小的唐清給扯了過去,勉強站定後,陸准卻突施了二分力地將她的鞭撤了回去,唐清一時站不住,幾乎要倒下的同時,陸准的長棍已到她身前。
「清兒!」唐柔一聲驚呼,樓裏所有的女孩幾乎想一擁而上的時候,一隻手牢牢地握住那隻長棍。
長孫倚風目光一掃,所有的姑娘們全停下了動作。
陸准怔了下,想抽回手上的棍卻發現做不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公子哥兒,實在不像個練武的材料,但事實上他單手抓住了他的棍,一隻手還攬著那個姑娘。
「這位兄台要討的公道,就是欺負一群姑娘家嗎?」長孫倚風淡笑著鬆了手。
陸准抽回自己的棍,發覺眼前的人不可小看。
「清兒,沒事吧?」長孫倚風扶著唐清讓她站好。唐清的臉色有點蒼白,忍著右肩的劇痛點點頭。「我沒事謝謝公子。」
長孫倚風朝她笑笑,鬆手讓其它姑娘扶著她。抬頭望著陸准,像是在觀察些什麼地緩步走到他身前,開口卻不是說給他聽的。
「柔兒,今兒個妳是不能做生意了,不如休息個一陣,跟這位兄台好好聊聊吧。」
唐柔這才像是驚醒一般,她居然放著那麼多人在外圍觀,於是趕忙吩咐著。「湘兒,關門送客,今兒個不做生意了。」
唐湘應著,沒有理會那些看熱鬧的人嚷著長孫倚風危險之類的,和其它姑娘們把圍觀的客人們請了出去,關上大門。
「你又是誰。」陸准瞪著長孫倚風,微揚著頭緊握著自己手上的棍。
「你不是想要個可以主事的嗎?」長孫倚風笑著,像是聊天一般地輕鬆溫和。
「你能主事?我聽說唐家主事都是女人,難不成你是女人?」陸准一臉不以為然地回答。
「你根本是來找麻煩的吧?」唐柔面色一沉,直瞪著陸准。
長孫倚風側頭望了唐柔一眼,唐柔馬上住了口。
陸准揚起了眉,不管長孫倚風是不是能主事,起碼這裏的姑娘們似乎都聽他的。
長孫倚風仍然是副溫和的神情,「唐家代代都由女子繼承,她也的確是現任的唐家家主,只是老家天高皇帝遠的,要是什麼芝麻小事都得讓她處理的話,哪還有空做主掌事呢?」
陸准沉了臉色,「你們關了我妻子並不是小事,我只是要來討個公道。」
長孫倚風揚起了眉,笑望著他。「你口口聲聲說要討個公道,那我們就來談個公道。」
陸准抱著手臂,揚首望著長孫倚風。「好。」
長孫倚風緩步走著,像是在聊天一樣,繞著陸准的周圍走。「試問一下,一個異族女子從山崖落下,摔進杏花江裏,一身是傷又毫無記憶,我們好心救了她,為她治傷,沒要求她工作還供她生活,一年後一個男人突然衝進來說那是他妻子,死活要帶走她,那失憶女子嚇得不知所措,她根本不認得那個男人,也拒絕見他,所以我們為她趕走了男人。」
長孫倚風停頓了下,笑著望向臉色陰晴不定的陸准,「現在那男人打傷我們的姑娘,大嚷著要個公道,你說,公道在哪裏?」
「她只是因傷一時之間忘了我,她會想起來的!只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跟她談談!可是你們不讓我見他,把我趕出揚州!」陸准大吼著,十分激動。
「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才成親半年而已,她想說遊江,我只是想讓她開心陪她去走走,誰知中途遇劫,她摔下山崖,我找了她整整一年,我知道她一定還活著」陸准握緊了手,雙眼圓睜地望著長孫倚風。
長孫倚風冷哼了聲,「這是你的故事不是她的,我又不認得你,事實上是你把她嚇壞了,害她做了好幾天的惡夢,我們為她趕你離開揚州已經花費不少力氣,現在你還來打傷我們的姑娘,你是我的話,要怎麼做呢?」
陸准似乎渾身都在顫抖,那麼高大壯碩的人,此時看起來卻很無助,在場的都是姑娘家,未免有些心軟。
「我知道了。」陸准深吸了口氣,「我錯了,我向你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