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远说:“本来想今天晚上一块儿告诉你和云飞的,不过你帮我带到就好了,省得我再去恶心他一次,嘿嘿。”
欧阳语塞一下,幸好这时候曼联队进了一球,跟著全场欢呼的刘志远才没发现他的异样。
刘志远坐定,欧阳恢复如常,嬉笑挂在唇边,说:“好事定在什麽时候?”
“今年挺多好日子的,我就心急,硬给它安排在下个月,你看我跟思思也老大不小了,能早点成事,心里才安稳。”刘志远笑了笑,脸上有抹难掩的幸福光彩。
欧阳向他举起酒杯,祝贺:“恭喜你了,老同学。”
刘志远把手中的酒杯与其碰撞,各自喝了一口,然後说:“那你呢?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交上一两个?”
欧阳笑笑点头,说:“有过一个,毕业前就分了。”不是不适合,而是他没办法全心去爱,女孩子总是敏感,不完整的爱,人家又怎麽会稀罕?
“哦。”刘志远理解地点点头,赛事进入半场休息,他闲聊:“那云飞呢?我倒没听说他有交往的对象,不过你也知道他那人低调,不是他亲口说出来,谁也没办法知道。”
欧阳喝酒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入口的冰凉液体忽然之间那麽苦,那麽涩。
“我也没听他说,估计还没有吧。”他自我安慰著。
下半场开赛,欧阳神不守舍,曼联队的进球再激不起他的热情,桌上的啤酒喝完了,他又叫了一打。刘志远只当他兴致好,便陪著他一块儿痛喝,浑然不知当自己沈浸在赛事中的时候,欧阳一瓶又一瓶下肚。
高兴的人绝不这样喝酒,一瓶又一瓶喝的人通常是为了浇愁,可惜刘志远不够细心,也幸亏他不够细心,为欧阳保存了一点儿脸面。
早晨从绿茵酒吧出来,刺眼的光让欧阳睁不开眼睛,虽然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可还是觉得眼睛一阵一阵地疼,这种疼带来一股潮湿,好像即将有液体要涌出来。
曼联队赢了比赛,欧阳却输给了酒精。
“欧阳?欧阳?”把他从出租车上扶下来的刘志远试图让他清醒一点,用手拍著他的脸。
欧阳模模糊糊能有一点意识,但是很快又飘远,抓不住,一颗滚烫的液体最终从眼眶流了出来,心底的名字被他含在嘴里默默地念。
习惯了隐藏,即使是喝醉,也不会轻易呼出他的名字。
17
云飞早上是被跳个不停的眉头闹醒的,虽然不迷信,但总隐隐感觉即将有事发生。
八点零七分,比平时晚了七分锺出门,云飞下了楼,走出防盗门,远远看见从巷头走来的两个人,脚步停了下来。
难怪眉头一直跳……
刘志远也看到了云飞,眼中迸出喜悦的光,空出一手召唤:“快、快过来帮忙,这小子重死了!”
醉酒的人不知有意或无意,这时候朝他打了个重重的酒嗝,生怕醺不死他似的,一连打了三个,刘志远叫苦连连。
“可幸好碰著你了,云飞。”欧阳的重量分担了一半给云飞後,刘志远说话流畅多了,忙不迭地表达他的幸运。
“怎麽喝醉了?”云飞问,淡淡斜了一眼欧阳醉红的脸。
欧阳像是认主儿的犬,一个劲儿直往云飞身上靠,云飞退一点儿,他就得寸进尺一点儿,重量全压在云飞身上,平白便宜了刘志远。
“曼联队大胜,他高兴吧。”刘志远说著他的理解。
云飞不置可否地点头,说:“把他扶我家吧。”这样子最好别让欧阳父母看见,尤其欧阳的母亲,免得惹老人家担心。
合力将欧阳扶上五楼後,云飞看著烂醉的酒鬼,脸色绝非温和,他对刘志远说:“先把他弄到浴室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