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揉揉胸口,脑中转著鬼点子,对云飞说:“要不然你帮我写?”
云飞毫不犹豫地打破他的妄想:“不可能。”
欧阳苦著脸,心想反正写不完,干脆不要写,索性离开座位,爬上云飞的床,头枕双臂,闭目哼歌,哼了一会儿不见云飞来搭理他,觉得没趣,便又睁开眼叫唤云飞。
“云飞啊。”
“干嘛?”云飞正解著数学题,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云飞啊。”
“有话就说。”云飞仍不回头。
“云飞啊。”
云飞把原子笔往桌面一拍,正要发怒,不想一转身看见的竟是一张希奇古怪的鬼脸。
鬼脸的舌头伸得老长老长,两只眼睛在手指的协助下竭力瞪得老大老大……又不好笑又不可怕。
云飞深呼吸一口气,闭眼,睁眼时一道冷光闪过,两只白净修长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上鬼脸。
“啪、啪”。
欧阳愣了一下,随即大叫:“啊啊啊啊,好痛!”他一跳三步远,捧著自己刚刚经受虐待的脸看云飞,眼神简直比窦娥还哀怨。
“你用那麽大的劲儿干什麽啦!痛死了!”双颊又肿又烫,连说话都咬字不清了。
云飞甩甩手,说:“不用点劲儿怎麽能把你打清醒?”
“我是跟你闹著玩儿的。”偷鸡不著蚀把米,欧阳自然哀怨又不甘心。
“玩?”云飞细长的眼睛凌厉地扫过来,阴阴地问:“你还有心思玩?”
欧阳原想学习枯燥,扮个鬼脸逗云飞玩,现在看云飞这样的表情,知道是真把他惹生气了,连忙端正态度,一语不发听从教导。
“你要是想玩就回家玩去。”云飞是真怒了,不答应让他来之前,他死缠烂打,答应让他来,他又不好好珍惜,只一心插科打诨。说实话,要不是为了鼓励欧阳,他这会儿大可躺在床上睡觉,反正靠他的能力又不是考不上。
云飞越想越觉得不值,漂亮的脸上布满阴霾。
欧阳垂头丧气了好半会儿才说:“我不玩,我写,我今天一定把练习写完,不然你别给我饭吃,连菜也别给……最好连口汤都别给。”他自暴自弃,自断生路,说完之後用诚恳的眼睛企求云飞的原谅。
云飞别开脸,缓缓吐了口气,然後转过脸来,冷冷地说:“这是你说的,不写完就别想吃饭,连滴水我都不会给你!”
欧阳硬生生把“啊”吞进肚子里,凄凉地应了一声“哦”。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说大话的欧阳连一半练习都没有完成,他看著云飞,希望他会心软,可云飞只扔下一句“慢慢写”就无情地离开了房间,被丢下与题海拼搏的欧阳只能边写边竖起耳朵听外头杯觥交错的声音慰藉直打鼓的肚子。
欧阳一直写到晚上将近十点,扔开笔的一瞬间,他仿佛扔掉了一个天大的包袱,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云飞暗笑在心,却仍板著脸,说:“饭菜在桌上,你去吃吧。”
欧阳如蒙大赦,鼠窜出去,一番吃饱喝足後进到房间,本打算跟云飞调侃几句抚平他的怒气,没想到云飞竟趴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