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父亲,他所在乎的,只有凤君这一个孩子;作为一名君王,他所看重的,只有凤君这一个皇子,但是他的私心却只换来一个可笑的回报──
“你不是朕的孩子,你跟朕没有丝毫的关系。”凤羽咬著牙,道出这个不仅对凤君,就连对他自己而言也是极其残忍的事实。
凤君望著他不肯转身相对的背影,心口不断地隐隐刺痛。
不可否认,他期望过他与凤羽之间没有父子这层关系的羁绊,以便他能够正大光明地爱慕凤羽,然而他更明白,如果他不是凤羽的儿子,凤羽对他绝对不会如此上心,因此他不止一次地庆幸自己是作为凤羽的孩子而降临到这个世间。
当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凤羽怀有异样感情的时候,他痛苦不堪,惟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远离凤羽的身边,可越是离得远,思念的心就越是强烈,就连那拼命压抑的不被允许的情感也越发清晰明显起来,到最後,他根本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爱。
尽管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但他只想将这一份情永远埋藏在心,如果不是身世的揭穿和那一夜的失控,他们或许会是永远亲密无间的父子。如今,血缘上的背叛让他永远到不了凤羽的身边,可即便是隔著遥远的距离也无所谓,只要他还能见他,还能听见他的命令,还能效忠於他,只要这样就够了。
“不管我们是否有丝毫血缘关系,我都是把您当作父亲一样。”
“父亲?”凤羽冷笑一声,鄙夷道:“如果你有将朕当作父亲看待,你就不应该怀有那种肮脏的感情!”
听到自己的感情被如此评价和践踏,凤君双眸一黯,道:“我只知道,即便我们真是父子,我对您的情意也不会改变。”
“那朕也可以给你一个明白的答复,就算你真是朕的儿子,你的这种所谓情意,在朕眼里也是污秽不堪的!”凤羽用著尖酸的话语贬低道。
他本可以对凤君的话充耳不闻,可凤君越是表现得执著,他便越是想打击凤君,甚至在语气上刻意表现得充满厌恶。
或许,他只是想通过这样加倍折磨凤君,又或许,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凤君那双充满迷恋,势在必得的眼眸。
凤君的心仿佛再次被狠狠地割下一刀。
凤羽不耐烦道:“如果你要对朕说的只是这些,朕便不奉陪了。”
就在他跨出一步的时候,身後传来低低的声音。
“我会代替凤凌去青龙国和亲,这麽做……能让您对我的恨减少一些吗?”
凤君的嗓音中似乎有种从来没有过的震颤,给人一种脆弱的错觉,凤羽怀疑自己听错,却没有转头去求证──他不想去看凤君脸上此时的神情。
“可以吗?可以不再恨我吗?”凤君忍不住一再地追问。
如果一定要离开,他希望,至少可以换取凤羽的谅解。
凤羽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先前折辱凤君的种种手段和话语,冷漠如冰的美丽面容上似乎有一丝不忍转瞬即逝。
他问自己,这样就可以不恨了吗?
最後,他什麽回答都没有留给凤君便离开了大牢。
“呵,您连一句欺骗都不肯施舍给我啊……”
带笑的喃喃之语渐渐低了下去,直到牢房里再次恢复死一般的沈寂。
翌日早朝,久卧病榻的大皇子凤君终於露面朝堂,众臣尚来不及恭贺他身体康复,便被他毅然请奏之事惊了一跳。
当高堂上的君王提及和亲一事时,凤君意外地首个出列,朗声道:“儿臣愿前往青龙和亲。”
“不可,大皇子你身兼官职,怎可随意离国?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皇上三思!大皇子三思!”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