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痛死了!他不想想了!
懊恼地头儿一搔,发现孙颢又将他的头发绑成简单的麻花辫,连忙粗手粗脚地解开,怪不得刚刚一直有人盯着他瞧,堂堂一个男人绑麻花辫能瞧吗?
孙颢正因为他的话深思之中,从他说话的态度看来,真的像是住在春湾的孩子。“你懂得的事不少。”
“真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笨得很呢!受到称赞,忍不住往他身边靠活像是只邀功撒娇的猫儿。
孙颢点点头,决定再试探一次。“你还知道些什么?”
左小草皱眉,努力从少得可怜的记忆里硬挤出点东西来,手里乱七八糟地将黑发绑成着马尾巴。“我知道的很少,都是到春城里叫爹回家时听到的……啊!你听过东莞的人说话沒有?”
孙颢摇首,等他绑好不像样的马尾巴后又把它拆开重新绑成麻花辫。
“上次我在春城等爹回家时,听见客栈的三个客人说话,我的官话说得本来就不是很好了,那三个人更是连听都听不懂,后来小二哥跟我说东莞那里人说话都是这个样子,好像一个地方就有很多不同的说话方式,如果沒有哪里的人带的话,根本就沒法子在那儿走动。”这好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学问,可是他知道的东西全都是从娘跟街坊邻居口中得来的,本来就沒什么学问。
这些东西就夠了,贵叔跟小二哥两条线索,相信若是事实的话是瞒不了人的。“你最近学会了哪些字?看得懂亭柱上的对联吗?”
左小草望了一眼,很仔细地将亭柱上的对联看个清楚。“除了那个一字外其他的都看不懂。”学了才晓得原来字有这么多个。
“念念看你会认的字。”
“一到九个数字,还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源茍不教教之惰………还有……账冊跟名单……”想得太努力,不知不觉将金雯蝶教的几个字全说了出来,反正他也不想照三姑娘的话去做了,说出来也沒什么关系。
听见心里想的几个字,孙颢目光转为阴冷,手下的力道抓紧了。
“痛!”头发被这样一扯,左小草呼痛转过身。“你喜欢我绑麻花辫吗?”否则为什么老是将他的头发弄成这样。
孙颢只瞪着他瞧沒说话。
怯怯然地收回目光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刚刚他还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就生气了?
“回去了。”事情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并沒带来好心情,想到他果然是金雯蝶派来的奸细,心里就一肚子火。
“好。”左小草很快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发现他不再牵自己的手,发上的麻花辫也沒打完,一下子就全散了开来。
他一定又是做了什么蠢事惹他生气了。
闷不吭声地追着孙颢的脚步,娇小的身子追不上人高马大的孙颢,只好匆忙闪过观赏湖景的人潮小跑步跟着。
四周的人群连姑娘都比他高大,一下子便失了孙颢的踪影只留他一个人无措立足在湖中小岛上。
“小姑娘你怎么了?迷路了是吗?”一个好听的嗓音在背后响起,还来不及反应,手臂就被来人拉了过去。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很好看的一个公子,可是他不喜欢他加注在手臂上的力道及看着他的目光。
“嘿!你抓到了什么?好漂亮的一个小娃儿。”那公子的同伴瞧见左小草奇特的容貌,一个个围了上来将左小草围在中心的位置上。
“不晓得是那户人家的丫环,说不定是红香阁的姑娘。”反正不会是好人家的姑娘就是了,瞧他不长且四散的秀发估量。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也放大胆子动起手脚来了。“啧啧!瞧瞧这身肌肤,我从来沒看过这么白的肤色,你们想会不会是那些洋蛮子?”伸手摸小草的脸颊一把,奇异的嫩滑彷彿留在指间。
左小草被他摸得差点吐出来,牙根一咬,抬脚往其中一个人的膝盖上一踹,剎那间如鬼嚎的惨叫传遍整个大明湖。
趁众人还惊讶的同时,小草跃过还在嚎叫的那人背上往泊舟的地方跑,一开始抓住他的公子先反应过来,马上跟在他身后追上。小岛也不过多大的面积,小草马上就被追上还换来一个巴掌。
这巴掌打得真夠狠,顿时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
这是第三个巴掌了,最近他好像一直都在挨人打。
“臭贱人,本公子好好跟你说话,竟然敢动手打我的朋友,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的话,我就不叫………”
“你骂谁贱人?”冷酷声音的主人扶起坐倒地上的小草,一双眼睛看得那个正要报名的公子脊梁发寒。
孙颢以食指抬起左小草的脸蛋,瞧见苍白颊上的肌肤出现巴掌印的同时杀机闪过黑瞳。敢动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谁?凭什么打扰我教训这贱人!”鼓足勇气骂回去,孙颢的黑瞳活像从千年寒冰中刻出来的冷入人心,他差点被冻成冰块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勾起的那道曲线勉强可以称做笑容,只是看见的人会乱不舒服的就是了。
左小草摇摇头想摇去头里不停的嗡嗡作响,可不摇还好,这么一摇害他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恶!”连忙捣住嘴巴动也不敢动,很努力地将似乎涌到喉间的东西压回肚子里去。
孙颢的双眼瞇成一条线,将人抱到小舟上。“夜叉。”话落,一个人影彷彿从秋风里生出来一样出现在一群公子哥我的前方,黑亮的长发遮住大部分面容完全看不见头发另一端的样貌。
“该怎么解决你自己晓得。”转身命稍公移船回岸。
沒有人敢阻止他离开,因为眼前这个像鬼一样的人正堵在他们身前,只手夹着四把飞刀,每一段刀尖都对着一人的喉咙。
小草忍了好久人都回到了孙家之后,感觉才好过一点。
想出口询问孙颢到底是怎么了,人就被拋在床褟上震得好不容易平静点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我早该想到你曾经在金家待过一段时间。”左小草仍闭眼渡过一波一波侵袭而来的不适,孙颢的身子已压在他上头,两张脸只隔不到一个指尖的距离。
生怕一开口努力压下的秽物全吐出口,只好紧闭住口。
他的沉默在孙颢眼中看起来更为刺眼,活像一把钉子在肉里钻动。
他不过是一个转头的时间而已,立刻就勾搭上其他的男人,可见天生就是贱胚一个。
“你在金家的时候,那贱人究竟是教了你什么?怎么样去勾蜂引蝶还是装可怜?”就算他真的是来自春湾什么都不懂的左小草,在金家那几天的时间也夠随流逐波养成恶习。
溅血楼最厉害的招数不就是在床上杀死敌人吗?
小草对他的话只有疑惑。勾蜂引蝶是什么意思?是说金三姑娘要他偷孙家账冊跟名单的事吗?尽管他还沒做,可曾经答应过三小姐,的确是他的错沒错,颢是应该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