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议事的庆隆殿,上有储君端坐,下面不仅有凤阁中书令,还有左仆射廉大人及两位尚书……
官阶最低的,也是从四品绯袍银鱼袋,个个都是东夏庙堂权力之巅的人物。
诸公都还没开口说话,一个阉人,扯虎皮拉大旗,简直目中无人。
右相严九龄双目微阖,怀抱象牙笏板,面无表情。
其余重臣无不吹胡子瞪眼,纷纷投去一道道蔑视的余光……
当然,也有端木一族的人,比如以尚书省左仆射廉大人为的后党!
一个个怒视着不懂规矩的奴才,心怀不忿。
这厮早晚有一天,得坏了娘娘的大事……
刘振言罢,先是瞟了眼太子身边的紫袍太监高涂,目光鄙夷。
“那个位置,迟早是杂家的!”
继而扫过几位正眼都不看他的肱骨重臣,嘴角一扬。
瞧不起自己这个阉人又如何,懿宁太子可是对皇后言听计从,孝顺的很……
端木府被强人袭击,这么大的事儿,看你们如何给娘娘一个交代。
懿宁太子不怒反笑“刘公公,母后有何吩咐?”
“回殿下,娘娘说,昨日洛水河畔的事儿,望殿下从严查办,不论牵扯到谁,宁枉勿纵!”
刘振将最后“宁枉勿纵”四个字,刻意拉高调门。
竟还把目光停在右相中书令身上!
庙堂谁人不知,太后一党的眼中钉,便是以严九龄为的士大夫阶层。
原因既简单,又复杂!
从根上讲,就是门阀士族和寒微庶子的政治对立……
陇南扶风端木氏,祖上以贩私盐谋生,出身卑微。
只因当年隆武帝平乱时,被端木家所救。
这才许下婚约,立端木家女儿为后。
可惜,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后,端木一族忘了自己的出身,疯狂敛财,鱼肉乡里。
凤阁鸾台这些位则不同,个个出身出身名门望族,家世显赫。
相互看不顺眼,倾轧内卷,自古屡见不鲜!
朝中唯一以御史台为的清流,也随着卢公驾鹤西去,而彻底被排挤出政治舞台。
刘振传完凤旨,躬身告退,临走时,狠狠瞪了眼京兆府尹6秉炆。
“两面三刀的东西,敢在府狱害了孔乙,迟早将你车裂凌迟……”
五品上阳令,在端木皇后眼中不算什么。
但孔乙此前大管家的身份,就另当别论了!
突然死在京兆府,谁敢说此事与严党无关?
6大人不愠不怒,反而笑眯眯地冲他点了点头,面无惊澜。
内有严相,外有安阳侯府,府尹大人自然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