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喜欢有人牵着她的手,一起跳舞的感觉。
他以为,那天的生日就是如此结束,可是当他晚上起来想要上厕所时,却发现妈妈不在她的房里。
他疑惑地走出宅子,走出花园时,才在海边看见妈妈,一个人站在海边,流着眼泪起舞。
那个无形的舞伴,从妈妈抬高的手、仰起的头,也可以猜出那是属于爸爸的高度。
他不想打扰妈妈,那是属于她的坚强。
她可以因为寂寞哭泣,可以因为心痛哭泣,但是那天的她觉得自己很美……
那样细心打扮,一心一意去追求的她,不需要为任何人流泪。
怕妈妈发现他的存在,于是他沿着海边走,终于找到那个可以好好坐着,又可以瞧见母亲在月光下起舞的身影。
后来,只要他有心事的时候,就会到那个洞穴里,也许一两个小时,也许一整天。
在母亲过世之后,他甚至在那里待过好多天的时间,那些天的时间,整个屋子里竟然没有人发现他的失踪,更不会有人花心思找他。
于是,他认知到,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会担心喊着他名字的人,已经真正的离开。
如果说,他从母亲身上学到了什么,也许就是这种不愿意让别人瞧见自己软弱的坚持。
「妈妈,你不哭吗?」
「为什么哭,今天是我宝贝的生日,我很高兴,为什么要哭?」
「可是……」
「别可是了,来,快把蜡烛吹熄许愿,等一下你还要陪妈妈跳舞呢!」
「我不会跳。」
「没关系,妈妈教你,会跳舞的男人最有魅力了,现在妈妈教你,有一天你长大了,换你陪妈妈一起跳好不好?」
「好!我一定会长很高很高,就像……」他不想讲起「爸爸」这两个字。
「就像你爸爸当年陪妈妈一起跳一样。」但妈妈说了,轻轻地笑着,仿佛想起结婚那天,穿着白纱的自己,是如何在那大手温暖的牵引之下,在舞池里卷起白纱片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也许妈妈的梦想,就是可以有个人陪她跳一辈子的舞。
那他呢?
「喂!你不会是张着眼睛昏倒了吧?」天籁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小手用力地猛挥,招魂似地。
不等他回神,突然一块很大的肉块递到他面前,冷暮毫无表情的脸庞,手中拿着肉串的模样,实在是非常的不搭调。
于是,他笑了。
「笑什么?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树海装出颤抖的样子。
朔华抓过冷暮递给他的肉串,直接从树海头上敲下去,那个不晓得什么时候又抓住他衣角的雷圣,睁大眼睛,看着树海假装疼痛,满地打滚哀嚎的夸张模样,偷偷笑起来。
管他什么梦想……现在……活在当下最重要……在这个世界,也许他可以再找到会担心喊着他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