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开心了一会儿,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冲动的大脑渐渐冷静了下来,我猜想,张伯不上来,是不是又在给封诀打电话?
封诀。
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打了个转儿,其实我很清楚,张伯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因为封诀的要求。
而不知怎的,虽然封诀对我很好,但我却还是不敢对他火。
我只能把长久不出门郁结的怒气牵连到张伯的身上。
我又忍不住地想——封诀又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我困惑很久了,现在想来,为了治病,为了让我尽快恢复记忆,这些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儿,比起这个,我觉我更像是被封诀困在这栋别墅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的,我和封决是是情侣、是爱人,他不可能囚禁我的。
问题又绕回了原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因为我出车祸吓到他了,所以害怕我再次遇到意外而不让我出门?
这个想法一冒出我自己都觉得离谱,封诀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人,我又想到上次我和他要手机的事情,他好像因此还生了我的气。
封诀并不想我出去,也不想让我联系外界。
为什么?
我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盯着一旁的落地窗出神儿,今天天气很好,从窗口望过去天空蓝的晃眼,有几只我叫不上名字的鸟从窗前飞掠过。
那个从我醒来后就反复出现的念头又冒了出来,我又开始日常困惑:封诀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回想着我们之前相处时的情景,那包含爱意的眼神骗不了人,那细心体贴的照顾作不了假,即便我有所怀疑,也决然说不出封诀对我不好。
正当我脑子里杂乱无章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是张伯。
我没有动,因为我打定主意今天不出门了。
“许先生,先生电话找您。”张伯的声音隔着卧室门依旧很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
封诀?我猛地从床上起身,起身后我又犹豫了,张伯应该什么都跟封诀说了,那封诀要和我说什么?会严厉的训斥我吗?
“许先生?您睡了吗?”门口又传来了张伯催促的声音。
我顾不得多想,起身下床,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口张伯看到我,对着电话恭敬的说了句:“先生,我现在把电话给许先生。”
张伯将电话递给了我,随后又往后退了几步,在一个即不会听到我声音,又能看到的我的位置站定。
我瞥了张伯一眼,拿着电话直接进了卧室,顺道将门关上。
我边往屋里走边将电话放到耳边,对着手机喊了一句:“先生。”或许是因为违背了封诀制定给我的计划,我的声音有点小。
“我的小意不开心了?”听筒里封诀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被封诀明显哄人的语气弄愣了,随即又反应过来,是啊,封诀从没对我过火,我以为的训斥根本不会出现。
“没有。”我闷闷的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封诀的轻笑声,那低沉的笑声通过电话似乎产生了轻微震动,让我紧贴着电话的耳朵有些麻。
“小意没有不开心的话,那可以乖一点等我回家吗?”
“。。。嗯。”
其实我很想和封诀说些什么,想说我可不可以出去,想说可不可以不让张伯跟着我,但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个嗯。
我在害怕,害怕封诀生气,如果封诀生气了不理我,那在这栋别墅里就没有人和我正常说话交流了。
“那小意现在可以把手机还给张伯吗?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他交代。”
听到封诀的要求,我忙有些急切的喊道:“先生。。。”
“嗯?怎么了?”
“我。。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停顿了下,鼓起勇气般地把接下去想说的话说完,“如果……我想不起来,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这栋别墅……?”
电话那头的封诀也诡异地停顿了瞬,但很快,他语气照常地哄着我道:“会很快的,我保证,只要小意乖乖听话,很快你就想起来的。”
我不知道封诀口中的很快是多久,我有心想问,但又怕说错话惹他不开心。
但我却敏锐地现,封诀他没有回答我的后面一个问题。
封诀又温柔耐心的安慰了我几句,最后再次叮嘱我,不要挂断电话将手机给张伯,我没有办法违抗封诀的话,只能有些失望的打开门。
张伯正站在我们的卧室门外,他风淡云轻的表情似乎料定了我会乖乖出来把手机还给他。
“许先生。”张伯礼貌的向我摊开手,那意图很明显,我十分不情愿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我看着张伯接过电话,对面的封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伯认真的回应了几句“好的”“知道了”,才挂断了电话。
张伯将手机收好,嘴角勾起一个礼貌微笑的弧度对我说道:“许先生,先生说今天的课程都取消了,您现在可以休息,如果无聊的话,也可以去花园逛一逛。”
我没有去花园,我甚至连卧室门都没有出去,我一个人坐在床边,盯着窗外呆。
室内一片安静,这种安静并不会令人静心,相反,我更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