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不如你去问问父皇?”说完这话,朱桓抬步就走,“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就是不当差,父皇也不会说你什么。”
边上伺候的内侍们哪里敢周旋调和,快步跟着朱桓走了。
只留下霍以骁一人,站在习渊殿的廊下,叫一阵疾风裹雨,湿了半侧衣裳。
转身时,霍以骁看到了温宴。
温宴一手打伞,一手提着个乌木食盒,不晓得是从哪边绕进来的,也不知道站在那儿听了多少。
见霍以骁发现了她,温宴不疾不徐走过来,问了声安。
“我来给外祖父送汤圆,”温宴提了提食盒,“与京中的元宵不同,四公子不嫌弃,也尝尝?”
这些话,大体就是客套话。
霍以骁自是婉拒。
夏太傅背着手过来,邀请霍以骁一道。
霍以骁很尊敬夏太傅,也就留下了。
温宴送了东西就走了,夏太傅支了个小锅,一面煮汤圆,一面和霍以骁说些家常。
他说,他最喜欢的是地道的明州汤圆。
没有迁都前,每逢上元,各处准备的都是这种。
后来先帝北上,数十年过去,元宵渐渐取代了江南的汤圆,成了宫中上元时必备的点心。
好在,他有个旧都女婿。
临安送年货入京,总会多添上些水糯米粉。
这一食盒的汤圆都是温宴包的。
土生土长的京城姑娘,吃喝都是京城口味,只在这么几样点心上,受她父亲影响,也跟着学了包汤圆的手艺。
每到这天,温宴会和成安公主一起包。
公主不喜欢吃,但她喜欢凑热闹,惠妃娘娘也愿意让她亲手准备几个,煮好后送去御书房。
锅里的汤圆熟了,一颗颗的,比那只叫白玉团的猫都白。
霍以骁从夏太傅手里接过了勺子。
一老一少,也不搬椅子,就蹲在锅子边,从里头舀着吃。
热腾腾的汤圆驱散了寒意,霍以骁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只是他一直没有问,夏太傅是不是听见了朱桓的那些话,知道他一时间无处可去,才留他下来。
……
霍以骁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暗了,空气中带着雨水湿润的气息。
屋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被风吹裹着,透过窗户缝钻进来。
霍以骁趿着鞋子关了窗。
他为什么要帮温宴呢?
大概是因为,在那几年之中,只有温宴一人,没有好奇,没有探究,没有小心翼翼,从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就把他,当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