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星撩开帘子进来,“娘子找素弯姐姐吗?姐姐正在厨房里给娘子做叶饼吃呢。”
“叶饼呀,”苏细不免回忆起那个味道来,脱口而出道:“素弯做叶饼的手艺就连养娘都比不上呢。”
养娘立时不服道:“那叶饼是辽宁地界的玩意,我一个姑苏人,自然是不会做的。当然是素弯做的最好了。”
“辽宁……”苏细眼前一亮,抚掌道:“咱们可以去辽宁。虽说是边疆地界,但我听说那块都归卫国公管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位卫国公是边疆的土皇帝,别说是苏府,就算是相府都管不着他……”
苏细话还没说完,那边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一排溜十几个使女鱼贯而入,在屋子里头排排站,与她福身道:“奴婢们给娘子试衣。”
苏细立时闭上嘴,“不必你们伺候,下去吧。”
那十几个使女却站在那处没动,甚至连眼珠子都没移一下。
苏细再次道:“下去。”
使女们中最年长者出列,福身道:“周管事吩咐,要奴婢们贴身伺候娘子。不可离半步。若是出了差错,便要奴婢们的脑袋。”
苏细先是反应了一会,后猛地恍然。这些使女根本就不是相府用来替她防备苏家人的,而是来防备她自己的?
苏细气得从榻上跳起来,撞到床架子,疼得一哆嗦。她捂着被撞疼的额角,手指向这些使女,气得直哆嗦。
中计了,中计了!当初就该让苏家老母虫将这些使女都扔出去的!
……
寻芳阁内,苏家主母一脸焦容,“马上就到初十了,这苏细可要跟顾家大郎成亲了。儿呀,你说这该怎么办啊?”
“母亲别急。”苏莞柔淡定道:“我前些日子刚从顾家大娘子处回来。这位顾家大娘子可是着实不喜咱们家的这位外室女。”
“这是什么意思?”苏家主母不能理解。
苏莞柔忍着气,耐心与自家一脸蠢相的母亲解释道:“意思就是,咱们不必惧那苏细入了相府后来对付我们。她若入了相府,自有顾家主母对付她。”
“那我们就真的什么都别做了?”杨氏还是不放心,“那贱蹄子心眼子那么多,我可不放心。”
“母亲不必再做什么。便是要做,也要听我的。”苏莞柔想起杨氏背着她做的那些蠢事,就是一阵心塞。
杨氏有些委屈,“我那也是为了你好。”
苏莞柔耐下性子,“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好。可那苏细不好对付,母亲是要吃亏的。她可是借了咱们的手,将林妈妈都给除掉了。”
杨氏想起林妈妈,难免唏嘘后怕。
“对了,当时你怎么想到要让那厨娘来背锅的?你当时要是将那迷药塞到红阁里头,任凭那苏细有十八张嘴都说不清。”杨氏自觉这主意极好,甚至有些懊恼想的晚了。
苏莞柔无奈道:“母亲,当时那苏细有备而来,先不说那周林,便是京师府尹都站在她那处。您真以为他们会信区区一个厨娘会做出这等谋害主子的事来?这些官宦,最是滑头,那迷药便是在红阁里头搜出来,那苏细也会安然脱身。”
杨氏似懂非懂,“那你怎么选那厨娘呢?”
“那厨娘知道内情,一看就是个经不得拷打的,咱们将这锅栽在她身上,是给府尹交差,也是为了保全自己。”说到这里,苏莞柔眸色渐深,“自那苏细带了周林与府尹到苏府时,咱们败局已定,想的该是如何脱身,而非搅弄黑白。”
因为那个时候,黑白早已不重要。
胜者白,败者黑。
成王败寇,自古之理。
……
初九日,天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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