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沂道:“要不娘去我那屋歇?”
余氏疼儿子不肯,心里对儿子有气,舍不得骂他,就一个劲儿踹杨岚,把她前襟、袖子踢得全是水。
顾沂推她出去,蹲下来自己伺候娘洗脚。
余氏笑着轻轻踹了他一脚:“就知道疼你老婆,不过是挨几下水,哪里就要了她的命。”
顾沂笑着说:“娘喜欢踹她,踹死都没事儿,儿子就是怕您气着了。”
“兔崽子!”
余氏不让顾沂伺候,洗了会儿就让丫鬟把铜盆端了出去,把两条腿裹上手巾,放在熏笼上烤着,还是叹气。
“都是那时候照顾你们兄妹俩落下的病根儿,就想着你出息了,临死前能享你两天福。”
这还是怪顾沂把程太守他们请到府里来。
顾沂安抚一通,余氏终于歇下,才掩上门出来,望着头顶的弦月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那可是五千两银子!
他不敢和余氏提,只得先把什么委屈都自己忍着了。
第二天,堂屋里,顾沂问程太守歇息得如何,程太守两只眼圈黑黑的,还是拱手笑着道谢:“难得睡了个好觉。”
“那就好。”顾沂微微笑着。
程太守自从昨晚看了密信之后,心就一直悬着,之前是早就打算投靠了北朝庭的,所以就一门心思地去巴结钱昱。现在又有了转机,他反而更煎熬了。
顾沂知道他还在犹豫,笑着推了一杯酒过去:“家母没事儿酿的桂花酒,大人喝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