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十几个五行门的弟子在练武。他们是叶清歌的弟子,自从叶清歌被逼做了门主后,他这一分支的弟子便和他一起住在了庄主后宅,叶清歌一家住在后进的主房,弟子们住两边客房,平时只能在院子里习武修炼。
丁伟招呼一名弟子替他看门,他带着叶文浩三人穿过中厅来到后院。院中正有一位村妇打扮的中年妇人在指导叶庭欢兄妹练武。
叶庭馨见丁伟领着三个人走进来,两位老者她不认识,但她认识陈才,当即冷着脸喝道:“陈才,这里是门主私宅,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说罢,狠狠地瞪了一眼丁伟,对他将陈才等人带进来,非常不满。
陈才哼道:“叶庭馨,你少在老子面前装,老子奉张执事之命来此公干,你还敢抗命不成?这么多年还在练气,蠢死你个人了!”
陈才说罢,故意撇着嘴,丝毫不把叶家的人放在眼里。
“你…你…一只看门狗,竟敢来这里咬人,看我取你狗命!”
叶庭馨被陈才骂到痛处,怒不可遏,一领下品玉女剑,招玉女穿梭,刺向陈才。
“馨儿住手!”中年妇人高声喝止,但叶庭馨的长剑已经刺出。
“不知天高地厚!”陈才满脸不屑,御使飞剑,截向叶庭馨的玉女剑。
陈才的飞剑是极品法器,双剑相交,只听叮的一声,火星飞溅中,玉女剑被斩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玉女剑是妈妈送给叶庭馨的生日礼物,是叶家弟子手中唯一一件称得上法器的兵器,叶庭馨最为珍惜,眼见被毁,心疼无比。
“狗贼,还我剑来!”叶庭馨拼命了。
叶庭欢和丁伟也呼喝一声,同时拔剑冲了上去。
“住手!”中年美妇上前拦住三人,怒目看向陈才,“你卖弄够了吧,还不走么?”
陈才哼一声,收起飞剑,指着叶文浩说道:“此人自称是来叶家寻亲的,张执事吩咐,让叶门主确认一下他的真实身份,事情还未办妥呢。”
中年美妇听得一愣,看向叶文浩,正要相问,耳中却收到了一个传音:“瑶姑,我是公爹,配合我说话!”
瑶姑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惊啊了一声,好在她反应够快,随即变成问话,“啊…您是?”
叶文浩上前一步,“你是清歌的夫人吧,我叫云浩然,是你婆婆的亲侄子,三十多年前,我曾来过叶家庄,见过你丈夫。那时他才十几岁,还未娶你,因此你可能不认识我,清歌表弟还好吧?”
听到这儿,瑶姑内心更是惶恐不安了。公公突然返回,而且还是化妆而来,这说明五行门的事情已经泄露了。她想到丈夫当年无心泄密,将五行门拖向深渊,最终铸下大错,终日以酒消愁,如行尸走肉一般,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瑶姑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心中有了决定,她不能再将孩子们拖进深渊,于是上前见礼,“原来是浩然表哥,我曾听清歌提起过您,快进客厅坐吧。”
叶文浩看向陈才,拱手道:“门卫大哥,你看,我这还要不要请叶门主再确认一下?”
瑶姑冷声说道:“陈才,我丈夫现在醉酒沉睡,即便见了表哥也认不得人,我可以担保,这位确是我表哥,你可以回报张执事了。”
其实,陈才早就已经相信叶文浩是寻亲来的了,于是哼了一声,说道:“老头儿,那你们就先留在后宅和叶家一起做些零工吧,不得随处乱跑,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才交代完,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庄主后宅。
待陈才离去,瑶姑命丁伟守好大门,叮嘱叶庭欢兄妹一边练武,一边警戒,然后将叶文浩二人带进客厅。关上厅门,瑶姑跪倒在地,哽咽道:“瑶姑拜见爹爹,我和清歌对不住您,害了叶家,请您责罚!”
叶文浩没有说话,而是先将木道人让到上位坐下,然后才低声说道:“瑶姑,起来吧,难得你还识得大义,那逆子娶你,辱没你了。”
“爹,清歌这些年生不如死,当年他为魔修所乘,本打算以死相拼,可魔修以叶家全家人的生命逼他,为了叶家族人免被屠戮,他才不得不忍辱偷生,当了这个空壳门主的。自那以后,他终日借酒浇愁,心中的苦,只有我最清楚,您能原谅他么?”
“瑶姑,难为你到这时还在为那逆子说话,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将孩子们叫进来,我有重要之事要交代他们去做。”
瑶姑点头,将叶庭欢兄妹叫进客厅,说道:“欢儿,馨儿,快给爷爷磕头!”
“不是表叔?”叶庭馨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叶文浩,将信将疑。
瑶姑嗔道:“不许胡说!快叫爷爷!”
叶庭馨吐了吐舌头,赶忙跪下,“爷爷,馨儿给您磕头。”
“爷爷好!”叶庭欢也跪倒在地,说话依然简洁。
叶文浩拉起二人,说道:“庭欢,庭馨,你们都是好孩子,刚才爷爷在院子里见你们不畏魔修,感到很欣慰,比你们的父亲强多了。”
叶庭馨急道:“爷爷,您别怪爹爹好么?这些年,我最知道爹爹活的苦了,自从二伯和姑姑被魔修扣为人质后,爹爹将家里所有的值钱之物都变卖了,去接济二伯和姑姑他们,您原谅爹爹好吗?”
“庭馨,你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应有的担当!叶家子孙,无论在什么境况下,都不能像你爹那样醉生梦死!记住了吗?”
却听叶庭欢插话道:“爷爷,我爹是男子汉!他和我说,只有他一直醉生梦死,才能保住叶家!”
叶文浩听得一怔,只好说道:“算了,先别管你爹的事了。你们这就去叫一下二伯母和三姑父,若有魔修查问,就说有亲戚来了,认一下家里的亲人,其他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了吗?”
兄妹二人连忙点头,转身出门而去。叶文浩取出一个玉简,递给瑶姑,“你看看这玉简,上面记录的信息准确吗?”
瑶姑连忙接过玉简,越看越吃惊,“这玉简您是如何得到的?写的比我们掌握的信息还详尽!”
“那就好!”叶文浩接过玉简,与木道人传音交换了意见。木道人点点头,突然消失在房间内。
瑶姑一直以为木道人只不过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干瘪老头,见面时她都没太在意,当公爹给木道人恭敬让座时,她还觉得有些奇怪呢。此时见木道人来去无踪,这才知公爹请了高人,她心中一喜,但一想到魔修的强势,顿时又担心起来。
“爹,您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魔修的实力太强,据我三姐夫说,魔修仅大乘期高手就有二十位,洞虚境高手将近四十位,都是能飞天遁地的千年老魔,刚才那位老人家即便再厉害,怕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叶文浩感应到瑶姑内心的恐惧,沉声说道:“瑶姑,对付魔修,公爹自有安排。你要相信,即便是再黑的天,也会有天亮的时候,苦难终究会过去的,先带我去看一下清歌吧。”
瑶姑只好点点头,两人来到叶清歌的卧房。叶清歌还在昏睡,叶文浩看着小儿子,见他身形消瘦,鬓已斑,原本的英气早已不再,剩下的只有憔悴。他心中一痛,伸手拦住要上前叫醒叶清歌的瑶姑,轻声说道:“让他睡吧,也许只有这时,他才会有片刻的安宁,唉…”